傅幼梔迷迷糊糊的趴在床上睡著了,睡得香甜。
顧硯臣幫她塗了藥,坐在她身邊,冷如冰霜的指尖,觸了觸她帶著滿足笑意的小臉。
這樣一個人,捧在心尖子上的人,像只小貓一樣,毫無防備的睡在他的身側,可讓他,如何是好。
指尖一觸即分,他現在不知道要以什麼樣的態度面對她,難道真的要一輩子去做個替身?
這種念頭一旦產生,就不斷侵蝕蹂躪著他的一顆心……
“阿嚏!”傅幼梔下午就覺得有些涼,剛才被他嚇的哆哆嗦嗦,幾乎都忘了打噴嚏,現在心緒和緩,便忍不住皺了皺鼻子。
顧硯臣幫她把被子蓋好,傅幼梔明明還在睡夢中,像是察覺到他的手要遠離,小臉卻不由自主的去蹭他冰冷的帶著傷口的掌心。
小毛團兒一樣蓬鬆的長髮,蹭的他傷口,又疼又癢,
“哥哥,哥,阿嚏!”傅幼梔輕輕囈語,嘴巴里嘟嘟囔囔,嗓子軟綿綿的,帶著未睡醒時特有的黏人。
“梔梔,”顧硯臣捏著她肉嘟嘟的臉頰,滿心忐忑,卻也忍不住,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我是誰?”
“硯臣哥——阿嚏!”傅幼梔鼻尖一陣癢,話都沒說完,就被噴嚏打斷了,她又蹭了蹭他的手掌,裹著被子翻了個身,埋怨的小聲囈語,
“也不知道犯了什麼病……”
顧硯臣知道,她自然也是察覺到了自己的情緒不對,這是罵他有病呢,不過,有病卻也是她的硯臣哥哥有病。
不是別人,不是神尊。
顧硯臣一整日被忐忑憤怒包圍,泡在酸楚裡早已經快要發爛發臭的心,終於得到了慰藉。
只要她一句話肯定,肯定他的愛,肯定他的存在,就好,就都好……
顧硯臣的大手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熟睡的臉頰,打算洗個澡,摟著她好好睡一覺。
剛開門,一隻白色的東西“嗖——”的一聲竄進了屋裡,他剛要去追,一隻手,卻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哥,”顧硯臣轉身,眼前是穿著一身髒汙神袍的六界共主——天道。
她這幾天沒有出現,其實是忙著——補天。
這天自然原本好好的,但是卻因為他在瑤池與神母廝殺,戰鬥之中,被他用神武醍醐,砸了個大洞。
補天說難不難,只是需要一些材料——女媧石。
早些年間,天穹多次崩塌,女媧石也早早幾乎用盡,唯一剩下來的一塊,經過長年累月的天地靈氣,早就有了靈性,可將相愛之人的命數相連,至少三生三世……
也就是三生石。
現存唯一的一塊三生石,被天道拿出來,在那日傅幼梔大婚的時候,當做禮物送給了她。
三生石上,寫著兩人的名字。
雖然說被傅幼梔一怒之下,三生石已經碎了,還在好顧硯臣早就補好了。
十世窮鬼,他命數將盡,天道和江導想出來的辦法就是用三生石將兩人的命數相連,至少這樣,他還有轉世的機會。
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天穹破碎,現在靠天道一人之力頂著,以她渾厚的靈力,也不過是強弩之末,如果天徹底塌了……
便是生靈塗炭……
她矛盾了許久,不到最後無計可施,絕不會打這塊三生石的主意,可是……
她也的確不能看著天穹崩潰,人類從冰河世紀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