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
“現在。”
“好好好,原地等我。”
李若川極少聽到她這副沉悶到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致的語調,而且唐湖平常絕不用支使別人跑五公里買早餐的方式表達愛情,哪怕此刻露出的脆弱只有一分,心裡估計早起了七分波瀾。
雖然自己才剛下班,此刻再開車出門似乎也不算什麼問題。
夜間路況不錯,來時全程沒有堵車,不過機場附近管制很嚴,所有進出車輛只能在指定位置停靠。
一輛騷包的限定櫻花色瑪莎拉蒂緩緩減速,泊在路邊。
唐湖光憑顏色就能認出司機是誰,神態自若地站在候車區招手:“師傅停車,去星穹灣小區,不打表能便宜點嗎?”
李若川:“……”
他什麼時候成“師傅”了?
旁邊攬客的其他計程車司機紛紛驚恐:生活不易,現在連這種檔次的車也得半夜拉活兒了嗎!
然而唐湖演技超群,淡定地一把拉開車門就往李若川肩膀上撲,腦袋埋在他頸窩裡。
李若川連動一下都不敢,滿腦子反覆迴盪同一句話:她在撒嬌她在撒嬌她在撒嬌……
片刻後,小李同志耳朵尖通紅地摸摸唐湖頭髮:“這是怎麼了,好長時間沒見我的樣子……”
唐湖悶悶地抬頭:“你知道貓什麼時候最黏人嗎?”
“什麼?”
“絕育以後。”
“……???”
李若川滿頭問號:“你什麼時候被人……”
“鄭山卿咔嚓給了我一剪子,我今後不把他肺管子都挖出來就是他養的!”唐湖惡狠狠扯下安全帶,“等我緩過這口氣——”
白至理從後面追過來,卻沒上車,而是關上門隔絕她的髒話:“你們走吧,我自己打車回家。”
唐湖這才勉強恢復理智,衝他揮揮手,咬牙切齒地扣好安全帶:“誒,你又買車了?”
李若川穩穩地握著方向盤,踩下油門:“秋澄送的,好看嗎?”
他表弟覺得總這麼啃家裡的資源不太好,又捨不得送頂級豪車以示心意,便隨便搞了一輛顏色稀罕的車做人情。
然而自打瑪莎拉蒂被著名紅十字會殺手開過以後,一直承受著廣大人民群眾的誤解,小李那副細長眼錐子臉的長相又跟正宮氣場不沾邊,更顯得像個從事非正當職業的男人。
只不過公司近期異常忙碌,他少了很多時間打理自己,出門時鬍子拉碴沒打領帶,以前像牛郎,現在像牛郎下崗。
唐湖違心誇獎:“這個顏色……很活潑嘛,挺好看的。”
“我覺得也是。”
李若川加速駛入車流之間,成為街頭最靚的二奶:“——當年拍《龍門飛鯉》的時候薪月整個公司風評不佳,其他同行忌諱,所以沒給他太大的把控許可權,鄭山卿一直憋著這口氣,早就盯準市場又拍了一部號稱國產重工業巔峰的片子,明年年底上映,韓汐也參演了。”
他說回唐湖最關心的正題,從影視公司角度分析薪月的決策。
薪月自從撤足電影產業,轉而投資起真人秀和電視劇之後,華夏電影市場的體量便一躍沖天。
誰能想到曾經票房2000萬的片子都能成為年度黑馬,而今隨便一部質量上尚佳的電影都輕鬆打出破億成績了呢?
時至今日,薪月傳媒早已不是那個說一不二的行業龍頭,董事長當年做出“撤足電影、多線發展”的決定,此時承擔責任,給了鄭山卿這個副董事長重新攬權的機會。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連鍾子淑想在香港那邊拿獎都要打通薪月的人脈,所以新片啟動後聲勢仍然不小,據說那部重工業電影成本上億,未來一多半的營業額全壓在上面,韓汐按慣例在自家戲演鑲邊配角,反正她這麼多年綜藝節目不是白上,在大眾那裡知名度高,只要角色人設夠好,仍然有人買賬。
而明遠的發展計劃是今年內完成上市,之後才算真正發力,瞄準下屆金鞍獎或金烏獎,到那時至少能給唐湖拿下一個入圍名額。
他挑在明遠即將上市的關鍵時刻強捧旗下藝人,就是對明年逐獎沒有信心,畢竟再怎麼使手段,也不可能給韓汐運作一個專家獎的影后獎盃,而他旗下最火的四個實力派演員均為男人,其中三個還是港籍,在香港娛樂圈日漸沒落的今天,跟唐湖反而最不構成競爭關係,這個問題,要交給喬樂儀和逐漸嚮明遠靠攏的賀湘解決。
所以鄭山卿才急需一個知名度高的獎項給韓汐長臉面,或者說,給薪月壯聲勢,至少對今年而言,他更迫切地需要配角獎,哪怕唐湖殺出一條血路,恐怕也會兩敗俱傷。
一個是破釜沉舟背水之戰,而另一個還在休養生息重整旗鼓……估計誰都沒想到,唐湖對區區配角獎的渴望如此迫切,幾乎成了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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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該怎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