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湖深吸一口氣,走到鋪著白布的表演場地中央,自行開始尋找機位。
《山城起歌》的歷史背景設定在“山城大轟炸”,自1938年起,敵軍對這座戰時首都進行了長達五年的戰略轟炸,死者逾萬人。
進步女學生‘梅如素’從經受過良好教育,算是康之家,在買胭脂時認識了『妓』女出身的‘寶芳’,極看不上她那種自甘墮落的風塵氣,兩人還吵了一架。
然而兩人卻在一次躲避空襲時重逢,‘梅如素’全家在襲擊中罹難,滿肚子知識也排不上用場,‘寶芳’出身風塵卻有俠氣,及時救了她一把,戰爭讓本該一生都沒有交集的兩個女人同住一個屋簷下,互相依存,度過那些年的戰『亂』。
她回憶了一遍劇情,先按照要求做了幾個表現‘梅如素’不同階段心境的動作,外加兩段自由發揮式表演。
不知道馬導怎麼覺得,估計逃不出“中規中矩”這四個字。
畢竟單是“清純”這項要求,就極限制演員的發揮,本身就單薄的形象再挖掘也挖掘不出什麼,只好按照自己的理解來詮釋。
要是演個有豐富閱歷的女角『色』,唐湖早就浪出花兒來了。
馬導擺擺手,臉上沒雍露』出明顯的喜悅:“不錯,你可以演一段劇本上的內容,獨角戲。”
平心而論,他對鍾子淑推薦的這個人並不抱希望,尤其是面試了圈子裡形形『色』。『色』的演員之後更加煩躁。
在圈子裡歷練過的女演員往往明白錢的重要『性』,多少都有點為五斗米折腰的油滑,表演時也把這種笑貧不笑娼的心態帶入進去,恨不得在戰『亂』年間自己做雞也要活下去。
所以他更傾向於找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素人大學生,至少能演出單純清高。
但以前面試的那幾個表演系在校學生又用力過猛,甚至把與‘寶芳’的初次見面演出了赤『裸』『裸』的歧視感,一旦角『色』有了高高在上的優越,更加不對味兒。
如果照這種心態繼續表演,‘梅如素’上個鏡頭還對著‘寶芳’冷嘲熱諷,下個鏡頭就因為失去家人撲在『妓』女懷裡嚎啕大哭,還讓一個雞用賣身錢給她換吃換喝……這種心態怎麼比‘寶芳’還碧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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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他看不上那些為了買新手機就去借校園貸或者賣腎的大學生,虛榮膚淺,蠢得可笑。
但當一個家事清白的好姑娘出“我歧視雞”時,如果她想討論的不是這個做皮肉生意的職業為什麼會存在,那麼潛臺詞多半是“我歧視雞,因為這樣會顯得自己比較清高,你要不跟我一起歧視就證明你也是雞”。
這群被家裡捧著的嬌嬌女可以歧視風塵中人,是因為父母有錢供她們讀書上學,沒有淪落到需要靠出賣身體混飯吃的地步,爹媽給的錢,怎麼就成了她們清高的資本?
句難聽的,他都想罵回去“人家當雞又沒做你的生意,輪得到你三道四嗎”,然而考慮到自己還算是個文化人,只好強行忍住。
……這年頭,找一個會把握角『色』尺度的女演員怎麼就這麼難?
另一廂,唐湖已經開始表演。
“別把我跟你混為一談!我就算再窮,也不會像你一樣去……去當一個自甘墮落的賣身女!”
她凝視著面前並不存在的角『色』,深深蹙著眉頭,滿眼痛惜。
此刻的‘梅如素’還未失去父母,所以有足夠的資本當個康之家的大姐,她見過人家賣兒賣女,所以更想用自己學過的東西救國救世,只是尚不知高地厚,也不知道自己誰也救不了。
馬修齊從座位上走下來,跟隨唐湖轉的方向,用最苛刻的視線評判她的表演:……沒錯,‘梅如素’出這種話不是為了鄙視什麼人,而是出於對自身品格的堅持,他要的就是這份同為女饒“痛惜”。
清高應該作為脊樑留給自己,而不是拿出來評判別人。
唐湖的神情中不光有痛惜,還帶了十足的熾熱,看見‘寶芳’轉身離開後甚至想追上去,用自己並不成熟的雙手拉她上岸,教一個賣了十年皮肉的風塵女讀書寫字。
這才是他要在電影裡表達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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