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鏡結果怎麼樣?”
白至理一見她從舞蹈教室出來, 立刻從座位處起身迎上。
唐湖隨手摘下扎麻花辮的皮筋,套在手腕上:“現在還不知道,過兩才出結果, 回去等著就是了。”
如果馬導打算在有表演經驗的演員選角『色』, 勝算還比較大, 但萬一人家真的只想要個素人出道, 那麼表現得再好再也沒辦法。
“從後門撤吧,我剛下樓看了一眼,正門那裡還有記者。”白至理陪她走進電梯, “這次試鏡花的時間挺多, 我還以為你在裡面跟導演聊呢。”
唐湖單手將頭髮撥散開來, 終於把清純系麻花辮換成了稍微成熟點的散發:“一句閒話都沒扯,走完流程以後又唱歌來著,我早上吃鹹了聲音有點啞, 所以喝掉半瓶水才開嗓,時間才耽誤了。”
哪怕評委之中有鍾子淑這個熟人,導演組在試鏡結束後也沒留她閒聊吃飯,不過這樣也好,湊飯局免不了人情交際,一旦出現“你跟我睡一覺我就用你”的情況, 那多不好,還不如公事公辦。
假如馬導提出潛規則, 她肯定拼死不從, 萬一是影后或者評委席上那個長得不錯的製片人, 這不是『逼』人犯罪嗎?
白至理無從得知自家藝饒心理活動跑偏到哪裡,只是疑『惑』:“居然有才藝表演,平常也沒見你去過ktv啊,唱什麼了?”
“導演自由發揮,我就來了一首《黃楊扁擔》。”
“這是啥?”
“五十年前的傳統民歌,我之前也沒聽過,幸虧導演滿意,不滿意我還準備了pan b的《川江號子》。”唐湖盯著電梯『液』晶板上的數字,“劇名既然蕉山城起歌》,肯定得讓演員唱兩句,我就提前瞭解了一下巴渝曲,還真派上用場了。”
其實她是今早上才想到劇情可能涉及到讓角『色』唱歌,於是在來的路上用系統搜尋一下有歷史的調,再加上民歌易學,隨便哼兩遍就記在腦子裡。
不然導演讓她現場發揮一段跟山城有關的音樂,張嘴就是“老子吃火鍋你吃火鍋底料”,也太不民國風了。
反正好不好聽對演員來不是硬『性』標準,只要夠鎮定就行,如此一來就更不怕了,反正導演都敢聽,她有什麼不敢唱的?
白至理從包裡翻出口罩帽子給她:“你準備到這個地步,肯定靠譜。”
“那當然,我在大考時的『騷』『操』作一般都能力挽狂瀾。”唐湖先拿上黑口罩戴好,裹得比偷瓜賊還嚴實,“記得藝考的時候,面試老師給我們安排了一段集體場景表演……”
追憶起五年前的那段過往,至今還是讓人記憶猶新。
北電考官出的題目是“在狂風中行走”,其他同學紛紛裹緊衣服咬牙縮脖,表現在烈風中的艱難前行,宛如一隻只乘風破濫海燕。
唯獨唐湖,當場盤腿坐下,身姿不動如山,還面『露』神秘微笑。
考官問:汝為何不動?
對答曰:區區妖風,也敢動我大乘巔峰的修士?
白至理第一次聽她起考上大學之前的故事,還是這麼二『逼』的形象,追問道:“……然後呢?”
“然後那組來面試的十個人裡就我自己過了。”
所謂戲精,必須從娃娃抓起。
白至理沉重地嘆了口氣:“我在老陳那裡看你試鏡校園劇片花的時候,還想給你定位成高冷女神,幸虧沒走這條路啊。”
“其實是我本來也打算高冷的,主要是年紀沒見過世面,所以考試開始以後有點腿軟,一屁股就坐下了,但這種大實話又不能往外,只能硬著頭皮演唄。”唐湖扣上鴨舌帽,瀟灑地一甩頭髮。
那面試之後,考官還跟同行描述,並批語“若此女沒有中二病,將來定會成為喜劇界的一顆隕石級新星”。
只可惜她後來很多年都認為姑娘家應該優雅含蓄,所以一直沒往喜劇界發展,可見傳統的家庭教育耽誤她多少事兒。
華夏喜劇的發展起碼倒退了兩年半。
兩人下羚梯,躲著記者從後門離開,低調離開藝術中心。
白至理坐在駕駛位,『摸』出鑰匙發動引擎:“中午去哪裡吃飯?”
“我半個多月沒去健身房了,還是吃沙拉吧,你點自己喜歡的就校”唐湖捏了捏過年吃出來一層脂肪,滿臉惆悵,“人家怎麼能這麼瘦呢,好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