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小是個副導演,唐湖之前幫木遠發聲整治了薪月傳媒,業內說起那件事誰不覺得她尊重藝術,現在轉過臉來就想用權力壓人,未免說一套做一套。
出品方來查賬的次數多了,像這種幾萬塊的小數目根本沒人管,尤雅雅敬他三分,剛才還軟磨硬泡的講道理。怎麼就她拋開扯皮,直接步入開除環節?
唐湖不以為然的翻了翻眼皮:“這話又不是我說的,你去找楚導。”
郭副導:“……楚鶴?”
行吧,楚鶴說什麼都對,誰讓人家是最佳導演呢。
唐湖點頭,又提醒:“實在不行我自己上,用三個鏡頭怎麼也夠拍完這部戲了吧?”
“三個鏡頭”,指的是傻瓜式拍攝法,大部分流水線作業的電視劇都這麼幹。
首先用一個大鏡頭介紹環境初始情況,或者拍拍角色到了哪個地方,觀眾還看不明白就用旁白或者字幕湊上。
其次,讓本場戲的所有演員湊在一起念臺詞,誰說話給誰特寫,關鍵道具也給個特寫,再插.入其他角色的面部表情反應,劇情就推進得差不多了。
這場戲的最後,來個簡單粗暴的大全景,展示環境發生了什麼變化。
其實根本不需要多少技術含量,但看起來也挺像那麼回事了,外行都能拍出來。
郭副導想了想,覺得以她的人脈真有可能隨時找到業內有資歷的替換人選,語氣不自覺軟了下來:“我馬上去督促查查是怎麼回事,肯定儘快給你答覆。”
“我沒那麼多時間等人,最遲今天下午把錢填上,再有下次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我都把這筆賬算你頭上。”唐湖用手扇著風,終於覺得涼快了不少。
“是是是。”郭副導使勁點頭,趕緊逃離片場去跟財務組溝通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現在把到手的錢交出來還能有條活路,吞下不肯吐的性質就嚴重多了。
幸好根據劇組的拍攝協議,參演的群眾演員要求手機關機,剛才的爭執不會從其他渠道流出去,給雙方都保全了面子。
“嘁。”
尤雅雅不屑地對著他的背影吹了口氣,打起精神,開始準備今天的拍攝,“導演,沒什麼事我就化妝去了。”
“我跟你去吧,今天起得太早,有點頭暈。”唐湖跟著她進了有空調的更衣室,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尤雅雅在化妝鏡前坐下,讓自帶的造型師幫她做髮型:“姓郭的明明有嫌疑,為什麼還要讓他去解決,這不是打草驚蛇嗎?就應該仔仔細細的查!”
有問題的不是導演,而是副導演。
這種情況多少也反映了業內現狀,導演每天光是拍戲都累得要死,而且還要面對出品方帶來的壓力。
相較而言,副導演工作量不大,片場話語權卻不輸多少,又掌握著一些重要龍套的選角,所以一個劇組裡最自由的其實不是導演而是他們,作妖或者潛規則醬油小藝人比誰都勤快。
“我就在這裡拍一週戲份,沒必要事事都掌握得特別清楚,況且真耽誤了拍攝進度不是鬧著玩的,你需要作品才能站住腳,但有作品也得儘快上映才算數。”唐湖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在你難辦的時候適當出現充當背景警告一下就行了,剩下的交給你,反正你又不傻,屢教不改就換人。”
“上來就換人,會不會有點太過分了?”
尤雅雅哪怕背地裡跟別人吐槽,也不習慣明著撕破臉,不是氣急了不會說太難聽的。
這是日常生活給她的經驗,因為蠻悍的母親越是鬧騰就越撈不到好處,所以她經常裝乖巧來從父親那裡撈錢。
“……‘倘若屋子太暗需要開窗,大家一定不允許,但如果主張拆掉屋頂,喜歡調和折中的人就願意了’,聽聽文學戰士的教誨,多有道理,你學著點。”
唐湖慢慢品嚐一塊錢一瓶的礦泉水:“如果不把事情鬧大一點,根本不會有人把你的聲音當回事兒。當然,你平常維持人設也很重要,先撒嬌,撒嬌不成再提刀。”
郭副導不把尤雅雅放在眼裡,就是看中她紅得快又不好撕破臉,如果他剛作妖就被人怒扇兩個大嘴巴,保準現在就沒事兒了。
“……撒嬌不成再提刀?”尤雅雅望著鏡子裡逐漸貼近角色形象的自己,唇角漾開笑意,“有道理。”
……
另一廂,劇組隨行記者已經拍了幾組照片,將唐湖來到橫店拍戲的訊息發了出去。
【長安食肆:拍攝現場圖透,“周遊”今天的對手戲依然張力滿滿,根據周亦阡捂著臉的表情分析,應該是被女主角狠狠揍了一拳,敬業的演員從來都是不用替身的真打!不過等這部戲拍完,估計只能用住院來證明自己的實力了……[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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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南影視:長安食肆你先等等,為什麼不發唐湖的照片?論戲感她才是碾壓全組的那個!明明是三個人的戲份,怎麼偏偏有人不能有姓名?[圖片][圖片]】
兩個賬號都請了專人來打理,不再發冷冰冰的拍攝行程彙報,而是加了一點不著調的個人特色。
【piapia:哈哈哈哈兩個小編是對家嗎?我發現每次長安食肆都會吹爆周亦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