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湖扔了房卡,在餐廳裡找個空位坐下玩手機,捱到飯局差不多結束才回到包廂。
她也沒跟白至理提起這件事,散場後直接坐著經紀人的車離開,放人鴿子放得相當踏實。
直到回家以後看見黑漆漆的客廳,她才終於慌了神。
……
惠樂小區。
唐母透過中介公司在這個小區找了份家政工作,僱主是雙職的三口之家,需要每天過來做頓中午飯再打掃一下衛生,卻不算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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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通常是不管晚飯的,但今天僱主額外加錢留她做頓晚餐,唐母也沒推辭,下午又過來了一趟。
“阿姨,我要吃炸薯條,炸薯條!”
一個不到十歲的小男孩站在廚房裡,傲氣地插腰指揮買菜回來的唐母。
“哎,好,阿姨先給雷雷做。”
唐母應聲放下購物袋,拿出超市買的冷凍袋裝薯條,又拿出炸鍋倒油開火,一連串動作做得行雲流水。
炸薯條用的油較多,為了不使浪費所以要先做好,還能用剩下的油炒別的菜。
沒過幾分鐘,炸鍋裡黃澄澄的花生油開始冒出熱氣。
唐母在燒油時也沒閒著,拿出幾根蓮藕洗去表面的汙泥,發現雷雷還在廚房裡,催了他一句:“你出去玩兒,廚房裡太危險,省得不小心傷著。”
然而八.九歲的孩子最是閒不住,雷雷鬼精鬼精的眼珠子一轉,偷偷摸了她剛洗好的一截蓮藕,作勢要扔進油鍋裡。
“這個就是比薯條粗幾十倍的大薯條,我要把你炸了!”
“雷雷,使不得!”
唐母趕緊伸手阻攔,然而動作快不過年輕的小男孩,眼睜睜的看他把東西扔進鍋裡。
“刷拉——!”
整根蓮藕剛剛洗過,溼淋淋的表面佈滿水漬,咚的一聲沉進熱油鍋裡,滾燙的油星立刻炸開!
兩人距離油鍋都不遠,登時被熱油點子撲了一身。
唐母忍著疼將雷雷拽在身後,抄起旁邊的鍋蓋壓在炸鍋上,順手關火,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右手背又接連被燙了好幾下。
蓮藕內部中空有孔,積蓄著不少水分,遇熱油以後格外活潑,炸出的動靜都趕上小型爆破了。
雷雷沒料到會有這麼大後果,嚇得慌了神,才覺得臉上一陣生疼,捂著額頭哭嚎起來:“嗚哇——”
“這是怎麼搞的!”
雷雷媽在客廳裡看電視,聽見動靜趕緊跑過來,掃一眼廚房的狀況便大致明白是怎麼回事,趕緊拉過兒子細細檢查:“你說你亂淘氣什麼,讓我看看燙著沒有?”
雷雷抽噎著放下捂額頭的手,露出腦門上被油星燙出的一點紅痕:“疼,媽媽,我好疼……”
“剛才是不是你淘氣了?”
“沒有,沒有。”雷雷在母親嚴厲的呵斥下連連搖頭,拿心虛的眼神去瞟唐母。
雷雷媽看著兒子眼淚汪汪的可憐模樣,到底狠不下心責罵他,調轉槍口指向幫工的唐母:“你說你,都這麼大人了也不知道看著點他!現在給他弄傷了,傷的還是臉面,以後萬一留疤該怎麼辦?”
欺軟怕硬是種常見的心態。
農民工穿著佈滿灰塵的工地裝擠地鐵都會遭嫌棄,認為他們汙染了座位,那是因為嫌棄的乘客知道他們不敢開口反駁,換做全身紋身的黑道大佬手提兩把西瓜刀,哪怕吃韭菜盒子,都沒人敢提意見。
“我……”
唐母性情溫和,自然是最適合被欺負的那類人,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無從辯駁。
她給炸鍋蓋上蓋子時傷得不輕,手背上鼓起了好幾個透明的水泡,火辣辣的疼痛一陣接著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