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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連你都走了,這裡就只剩我一個人……”唐湖向後仰去,抓著他的衣角喃喃,“不要拋下我……”
‘阿花’的這種心情,和她被前男友忽悠的時候很相似。
旁人總覺得因為失戀就要死要活的人很愚蠢,但當局者迷,有些事落在自己身上,未必能做到無動於衷。
喬樂儀被唐湖帶入了狀態,靈魂溺斃在她的渴求之中,貼在她耳旁輕聲保證:“好,從明天開始,我們一起生活。”
兩人一同緩緩倒在床鋪上,發出極輕的聲響。
“cut。”
楚鶴在場外發話。
這一次看似全情投入的表演,仍然不盡如人意。
他叫停攝像機,點評起來愈發刻薄:“喬樂儀,雖然她把人生放在你身上,你現在的心情應該也是矛盾抗拒的,答應起來不要這麼痛快,但你的表情高興得跟過年殺豬一樣,就差在臉上寫滿‘快來上我’了。”
喬樂儀無奈地爬起來:“……楚導,雖然你在大陸拍了好幾年戲,已經學會了接地氣的表達方式,但說話還是要文明一點。”
“看到你的表現我根本文明不起來。”楚鶴抱起手臂,“連著演崩了兩次,還想讓我給你好臉色?”
他雖然長得仙風道骨,本質卻是個毒舌,罵起不合格的演員一句比一句犀利,稍微玻璃心一點的,在他手下根本撐不過兩天。
“不可能吧,我想刷微博的渴求心已經快要溢位來了,再說我什麼時候演砸過,別人砸了戲我都不會砸……”喬樂儀眉心微蹙,去監控器前看鏡頭回放。
他在畫面裡凝視唐湖的眼神太過迷戀而熱情,完全被她的魅力折服,忘記了自身堅持,如撲火的飛蛾。
……好像是有點崩。
楚鶴在旁邊冷冷道:“你現在的狀態,還不如拍《逆道》的時候呢。”
唐湖已經收拾好情緒,脫離‘阿花’的人格,才想起來導演說的是哪部電影。
《逆道》作為喬樂儀拍的第一部戲,讓他出道就橫掃了三大金獎最佳男配。
他在劇中飾演一個智商不高的綁架犯,天性孤冷兇殘,被忽悠去綁架富商的兒子,設定中是個又蠢又毒的惡人,卻在作案途中意外愛上在街邊擺攤的孤女。
他演的綁架犯在舊廠房前被警察團團圍住,恰好天降大雨,他自知無路可逃,卻想著腿腳不便的孤女還在擺攤,要在被捕前揹她回家。但他是個啞巴又不會寫字,無法用語言表達,只好一邊拿刀子在人質身上比劃,一邊砰砰的跪下磕頭,最終被擊斃在暴雨之中。
喬樂儀那段混合了極致的兇狠與卑微的表演,襯得搭戲的幾名老演員都黯然失色,在業內評價極高,被譽為“一個新人在三個老戲骨的聯手圍剿下絕地反殺”,從此踏入準一線。
如果用‘綁架犯’的表演跟現在的‘阿湛’比,那他簡直是在敷衍劇組。
喬樂儀同樣憶及從前,鬱悶地盤腿坐在地上:“楚導,給我兩分鐘整理一下,可能找錯感覺了。”
他走的是體驗派的路子,太過依賴天賦和直覺,但無法入戲的時候,卻沒辦法用表現派的技巧彌補。
但是,為什麼會入不了戲?
他還在鏡頭前拍過自[嗶]的戲份呢,那時候也只是拍了兩條就過,而且唐湖的演技又不差,兩個人互相帶對方入戲,怎麼還能演出互相拖後腿的效果?
唐湖見他冥思苦想半天都沒頭緒,似笑非笑地望過來:“說好的演技巔峰呢?”
她上輩子可沒少聽媒體吹過喬樂儀的鏡頭表現力,然而一個天才型演員,如今在片場被她日得神志不清,半天都入不了戲。
這份心情,用一個“爽”字豈能形容?
然而壓戲爽一次就行了,誰受得了接二連三的ng?
喬樂儀回過神來,篤定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因為演戲而開心,所以才半天進入不了狀態!”
唐湖聽得目瞪口呆:“……那你的腦回路長得也太扭曲了。”
“是真的。”喬樂儀嚴肅解釋,“我那天跟你吃夜宵被經紀人發現了以後,再請你,你就不來了,我還挺低落的,但想到今天可以跟你演對手戲,才覺得不是那麼壞。”
唐湖狐疑地眯起眼睛:“……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她沒聽錯吧,二喬這段話剪進電影裡,都快趕上一個直球告白了啊!
另一旁,楚鶴作為導演卻安安靜靜的,沒有表態。
他作為藝術家,只在乎主演之間的互動感強不強烈,而現在兩人貌似正在擦出火花,如果能讓表演更上一層樓,他才懶得操心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