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穿紅衫子的大姑琢磨不出她到底是夸人還是損人,低頭嗑瓜子去了。
唐湖剛進門就被迫跟路人甲扯了幾句,最想說話的人倒還沒見上,在二手菸繚繞的客廳環視一圈:“我媽呢?”
唐父指了指廚房:“做飯呢。”
裡間的廚房傳來鍋具碰撞聲,油煙機開得嗚隆嗚隆響,果然是有人在忙活。
唐湖輕手輕腳地走進去,看見那道偏瘦的身影心間一軟,猛地從後面抱住正在洗菜的母親。
“媽,我回來啦。”
“呀!……你這孩子,怎麼回來之前不知道打個電話,好讓我去接你。”唐母被嚇了一跳,扭過頭看見女兒那張貼近的臉,眉目才舒展開來。
她和唐湖長得有六分相似,卻不似女兒明豔張揚,眉眼生得沉靜秀氣,像被山澗清泉撫過。
“我這段時間也忙,不確定什麼時候有空,就想著等回來再給你驚喜。”唐湖笑嘻嘻地回答,看了眼母親直接浸在涼水裡洗菜的雙手,目光沉了沉,“你別做飯了,大過年還搞得這麼累,我有錢,不如出去吃吧?”
一屋子的人坐在客廳喝茶閒扯,留母親一人在廚房忙活,真好意思的。
“你的錢得省著花,再說我都把魚燉上了,其他菜不炒多浪費。”唐母光是聽見女兒這份孝心就很高興,不過當了十餘年的家庭主婦,早已習慣節儉。
“那我幫你。”唐湖挽起袖子,“媽,我這次回來還給你買了好多東西,有件大衣你肯定特別喜歡。”
真的想對一個人好,是很難不給對方花錢的,她按捺不住心情,將洗乾淨的白菜匆匆碼在盤子裡,打算先拿衣服給母親看看。
剛離開廚房,卻發現那件淺駝色長風衣穿在唐二嬸身上,地上還扔著包裝袋。
這些行李放在她的臥室,本以為會逃出熊孩子的魔爪,卻沒想到先動手去翻的是大人,所以唐湖為她厚顏無恥的精神愣了至少五秒。
‘宿主,你宕機了?’233拼命呼喚。
‘……沒事,我攢個大招,等cd呢。’
唐二嬸不帶一絲尷尬地套著別人的衣服,見她出來又掛起笑臉:“你買的這個外套真好,又輕又暖和,就是我穿上小了點。”
廢話,一萬六的純羊絨大衣能不好麼?
想到母親穿了許多年臃腫的羽絨服,才為她買件輕薄柔軟的好衣服,還沒上過身就被別人先穿了,再好的修養都拋到腦後。
唐湖的語氣先冷下七分,嗤笑一聲:“沒辦法,我是按我媽的尺寸買的,沒想讓一個水缸精穿啊,你說我衣服小,我還擔心你那身脂肪把衣服撐壞了呢。”
她從前胖過,所以不愛用這些字眼當人身攻擊,但對這種人還客氣什麼?
[戲精上身]和[葵花寶典]同時使用,不管一會兒來文的還是來武的都無所畏懼,不撕個痛快簡直對不起自己。
唐二嬸的臉立刻漲得通紅:“唐湖,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怎麼——”
唐湖想都不想就打斷她:“我是小丫頭那你算什麼,老潑婦?”
“有你他媽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唐父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氣得不輕,“是我讓你嬸子拿出來看看的,什麼時候輪到你多嘴了!”
自從生了個丫頭片子,他就一直在親弟弟面前抬不起頭,這次見女兒回來時提了不少東西,看樣子是在外面有出息了,所以也有拿那些禮物向親戚炫耀一把的意思。
唐湖斜了他一眼:“誰家長輩喜歡做賊,我的東西在屋裡放得好好的,它是自己飛出來長你身上了?”
唐二嬸的面子過不去,開始尖叫著撕扯衣服:“誰稀罕這幾件衣服?你們家的破衣服我還不穿了!”
“來,你隨便扯,弄壞了我就報警,反正買衣服花的錢夠你民事拘留十五天了,出獄那天正好還能跟元宵節一起慶祝,也算晚輩的一點心意。”
唐湖兌換系統技能以後身手不錯,利索地將羊絨大衣從她身上剝下來,然後在她撒潑動手之前閃到旁邊。
饒是如此,她也心疼了半天,抱在懷裡檢查各處縫線,幸好大牌子質量就是結實,這麼扯都不壞。
唐二叔陰沉著臉站起來:“讀個北電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還敢對你弟弟指手畫腳,我兒子可是考清華的料,像你們這些明星,放在古代都是下九流的戲子,都沒有正常人家願意要的。”
他自覺生了個男丁光耀門楣,在唐湖面前的長輩架子素來擺得十足,閉上眼聽這語氣,還以為大清沒亡呢。
唐湖把整理好的衣服搭在臥室門口的行李箱上,露出了碧池的微笑:“你兒子的德行自己不清楚啊?都快因為逃課被開除還跟我這兒裝什麼逼,混完中考不退學就謝天謝地了,別看不起戲子,沒文化的人以後賣屁.眼子都不一定賣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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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拍戲時現場收音的臺詞水平,說起長篇大論也口齒清晰,笑吟吟的一甲普通話聽得眾人一愣一愣,可內容用兩個字便能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