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湖總算見識到了有錢人蠻不講理的程度。
一個跟酒店地毯撞衫的浪蕩總裁, 變成了天生缺愛的小白臉子,不僅如此, 還監督著她給自己發的每條朋友圈動態點贊, 讓唐湖幾乎點出了麒麟臂。
唐湖本著禮尚往來的態度, 當場要了兩瓶毛子愛喝的beuga伏特加跟他拼酒, 李若川嚇得小臉煞白, 趕緊去刷卡結賬了。
新年伊始,也到了華夏傳統“過完年再說”的偷懶時間,唐湖忙完各項事宜,終於抽出時間回了趟家。
春運雖然被譽為人類史上最大規模的遷徙活動, 不過她坐上火車時正好是大年初一的凌晨,剛過了春運熱潮, 車廂裡冷冷清清,一路安靜。
唐湖的老家在三線城市,從b市坐火車回去要四五個小時,她家裡做點小生意,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在北上廣翻不起什麼水花,於本地還算不愁生計。
然而在唐湖的印象裡,唐父從來不張羅著給她報什麼興趣輔導班, 看起來給孩子自由童年,實則是捨不得在她身上投資。
對這個當爹的人來說, 養孩子不過是添雙筷子的小事, 更何況是養沒把兒的賠錢貨, 為她花再多錢,到頭來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233掃描過她的記憶,在腦海裡詢問:‘宿主,你以前回家從來沒有得到過好臉色,會近鄉情怯嗎?’
‘怯個毛線,現在除了李x和王x衛手拉手從天而降爭著讓我演他們電影裡的一番大女主,已經沒有什麼能動搖我這副六親不認的鐵石心腸了。’
唐湖答得霸氣側漏,手提大包小包,從火車站直接打出租回家,推開那扇半新不舊的防盜門。
小城市講究人情往來,時間正值中午,家裡自然有親戚做客,熱熱鬧鬧地擠了一桌子,見有人進門齊齊愣住。
“喲,唐湖回來了啊。”
率先開口的是唐家二嬸,唐湖二叔的媳婦,生怕旁人認不出唐湖一樣比劃著介紹:“我跟你們說,別看她過年都顧不上回家,人家現在可出息了,在外面都是大明星,好多人圍著簽名的。”
總有一種親戚,看見寫公眾號文章的小輩就叫“大作家”,畫條漫為生的也是“大畫家”,貌似每句說的都是好話,可就是讓當事人被捧得全身不舒服。
究其原因,他們完全不瞭解別人的行業性質,也不想了解,只是單純給自己的飯桌上添話題而已。
這位當面叫她大明星的二嬸,從前背地裡可沒少跟跳廣場舞的朋友說她被導演睡了才拿到角色的,傳到最後,連唐父都相信女兒也是靠潛規則上位。
唐湖比誰都清楚自己在娛樂圈的分量,這句“大明星”還真受不起,換作以往,她早就擺出一臉“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的否認三連了。
不過現在,倒能氣定神閒地把東西放回房間,關門轉身燦然一笑:“哪裡哪裡,也就剛在大城市站穩腳跟,倒是我弟,成績能考上高中吧?”
牛皮她自己會吹,別人負責鼓掌就行,非要越俎代庖的上來表演,別怪她幫忙搭個戲精大舞臺了。
“這個——”
唐二嬸被戳中痛處,瞥一眼坐在旁邊喝飲料的兒子,不說話了。
唐湖滿臉關切,完美演出一個關心弟弟的好姐姐形象:“二嬸,那您可得抓緊,高中又不屬於義務教育的範圍,沒有過硬的成績連藍翔都上不了。”
“進門不知道先喊人就算了,你看你說的這叫什麼話!”唐父肥肉橫生的臉上泛起薄怒,把抽到一半的大中華丟進菸灰缸,“你高中成績好還不是靠死學學出來的,你弟弟比你聰明,就是因為初中貪玩才耽誤了,真要學起來還不簡單?”
“就是!”堂弟唐碩使勁點頭,總算找到了臺階下。
在老一輩的人眼裡,似乎男孩子天生比女孩子聰明,就是因為玩心重才被甩在後面。
且不說他們從哪兒得出的結論,好成績靠的是實打實的付出,這種安慰劑也只能騙騙自己,一邊想著“我不是成績差只是沒用心學”,一邊安心地逃課泡網咖,難道那些知識會自己跑進腦袋裡?
唐父生不出兒子,大侄子就是家裡唯一的男丁,所以把他當親兒子一樣疼,逼著女兒為他尋出路。
所以在從前,她的堂弟成績不好又不想吃苦轉體育生,勉強混完高中已經是極限,後來依舊要靠唐湖這個“不成器”的姐姐扶持。
此刻,唐湖自然不是真的要苦口婆心勸堂弟好好學習,笑臉依舊親切:“我這不是關心他麼。”
唐父臉色緩和了些,仍端著家長架子:“那是你弟弟,對他好是應該的!”
旁人見唐湖脾氣軟得任人拿捏,飯桌上的氣氛重新熱鬧起來。
又有人拉著她問東問西:“唐湖,你在b市見過那麼多名人,能不能告訴大姑,那個xx是不是真去整容了啊?”
幾乎每個明星迴家以後都會被七大姑八大姨纏上,求一手的娛樂圈新鮮八卦,完全不考慮問的問題是否關係到別人家的隱私,自己聽爽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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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湖立刻開啟胡扯模式:“是,xx真整容了,沒整之前的照片我見過,長得就跟你一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我誇大姑能當明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