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酢不想再研究房間裡畫的是什麼東西。她只想趕快出去。被其他做了虧心事的人避之不及的牢獄之災在此時的名酢心裡已經成了另一種逃亡的道路。
小的時候她與弟弟向逢鸚和父親一塊在大風的夜晚縮在破舊的房間裡。沒有燭光為他們照亮,沒有路供他們逃跑。後來父親開闢出了路,卻沒能跑得了,路就被攔腰斬斷。而今名酢自己找了沒有歸途的路,又被困在恆悅齋漆黑的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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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酢想要結束這次糟糕的出行。
沈梅川也走到小男孩身邊。他不知道名酢在考慮些什麼,他想問的是你到底在這個房間裡待了多久?
死寂的門口終於傳來了響動。小男孩用手抓滅了蠟燭,警惕地退後。他身上的石頭搖搖晃晃,他在害怕。
沈梅川將名酢和男孩擋在身後。
但他卻不緊張。
在黑黑的房間裡沒有時間的概念,沈梅川憑藉著進房間之前的時間估摸著,現在已經臨近日落了。如果他的估計沒有出錯,也就是說,他的好友張夷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此時都已經拼了命地解決完畢,一邊絮叨一邊帶著他最寶貝的小姐準備踏上回府的路。
沈梅川記得張夷出發時曾說,兩個時辰就能回府。他還記得張夷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門口的喧鬧聲越來越大。門一會兒被踢得哐哐直響,一會兒又安靜下來。外面似乎圍了不少人。
到後來,沈梅川趕到門前敲了敲。門外瞬間的安靜過後,沈梅川聽見了熟悉的聲音,連話裡不滿的情緒都與沈梅川印象中的一模一樣。
他心情明朗地向後躲開,門被“轟”的一聲撞開。比任何一次屏風移動的動靜都還要大。
沈梅川看見了張夷,名酢看見了名襄和向逢鸚。不知道這算不算的上是皆大歡喜的局面。
但恆悅齋的眾位青年卻有了意見,他們抱怨硬是將門撞開這一舉動太過蠻橫,因此觸怒了被支使著幹了很久的活的盧尹。雙方互不相讓時,名酢主動朝向逢鸚走去。
向逢鸚靠在人群的最後,勉強能站得住。見到姐姐來了,他便閉起眼睛準備承受預期中的一巴掌。他的計劃完了,姐姐也沒有辦法再去籌集更多的錢。既然如此,只能保全姐姐,好讓她繼續在名府待下去。牢就由自己來坐——
但名酢只是輕輕地搭了一下向逢鸚的肩膀,隨後便朝名襄下跪“小姐,府銀是我偷的。”
向逢鸚感覺蜂鳴聲又回到了自己的耳朵裡。
另一邊,沈梅川沉痛地閉起眼睛。他看慣了漆黑的房間,猛一下有光亮進屋,眼睛就刺痛地不行。不知道名酢是怎麼忍著一直走到門口的。
但令沈梅川更難過的是,他對名酢的懷疑成了真。他是個冷靜的人,但此時他鬧起了情緒。
張夷走到他身邊,看了一眼身上掛滿石頭的沉默不語的男孩。隨後皺著眉頭打量房間
“這是個什麼鬼地方?不行,待會兒得趕快把小姐領走。”
“這裡是恆悅齋。”小男孩突然開口了。
沈梅川訝異地回頭。
“恆悅齋一直都是這樣,只不過只有我一個人待在這裡,”男孩將身上的石頭摘下來堆在一旁,“屏風是一扇一扇加上的,原本沒有這麼多,有些畫也是後畫上去的。”
張夷面紅耳赤地看了一圈,低頭問
“那,你是誰?”
“我是趙合端,”在所有人安靜下來以後,小男孩又添了一句,“是恆悅齋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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