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裡、揣、揣著什麼,怪硌、人、人的。”
“啊,這個,”遷瑕回過神,掏出那條珍藏了很久的赤虎“還記得嗎?”
“被母、母親摔了的——”朱見濬激動地接過赤虎,放在手心裡左右打量。朱見濬看過了又遞給重慶公主,姐弟兩個將腦袋湊在一起,窸窸窣窣地討論著什麼。
遷瑕帶著笑挪遠了一點,給他們兩姐弟騰出地方。隨後繼續思考著汪氏的那一句問安。
既不是討好,又不是陷阱。難不成汪氏真的只想來打聲招呼嗎?
不對,如果真是這樣,她廢了皇后之位,待在廢后宮這麼多年為什麼杳無音訊,從不與南宮來往呢?
遷瑕知道汪娘娘是爽利的人。也知道她正是為了保護朱見濬才落得如今這個下場。她大概是為了不給本就艱難的南宮壓力,才主動斷開與南宮諸位娘娘公主的聯絡。
而今她這樣突兀奇怪地來了封信,其中必有深意。這絕不僅僅是一聲正月的問好。
遷瑕打算親自去一趟廢后宮。
“能、能嗎?”
“啊?”遷瑕忙答到。
“能、能將這個給、給我嗎?”
遷瑕哭笑不得地對朱見濬說“沂王殿下,您是皇室貴胄,奴婢只不過是奴婢罷了,這赤虎,您要是想要,奴婢隨時奉上。”
“我、我想要什麼,你都會、會給嗎?”朱見濬結結巴巴地問。
“是。”遷瑕堅定地回答。
這些年忍氣吞聲小心翼翼地過日子,已將他身上原本就有的皇室貴氣消磨的差不多了。不過遷瑕在私心裡卻希望這位可愛真誠的沂王殿下能夠繼續保持這樣的性格,沒有皇室貴氣,也沒有皇家子弟的驕橫,等到了年紀便挑準時機,天南海北,任他遨遊。
“那、那我要你帶我、我去別處,不參加那、那個正月的、的宴會。”
還沒等遷瑕和朱見濬講道理,重慶公主便扳過朱見濬的肩膀。剛剛和弟弟湊在一塊討論赤虎時笑得天真的小女孩已經不見了,太上皇妃長女重慶公主毅然嚴肅地說“宴會不能躲,你與我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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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見濬憋得臉色通紅,回頭看遷瑕。遷瑕也只好無奈地聳肩,領著兩個小人兒前往南宮並不寬闊的庭院。
雖然沒能讓遷瑕帶自己出去玩,但也算有了收穫,拿到了赤虎。朱見濬心滿意足地將赤虎貼著自己的胸膛放好。
時逢景泰八年,皇帝病重,國家陷入皇位無人繼承的恐慌之中。只有封閉荒涼的南宮,仍舊為正月舉辦了一場特殊的宴會。
太上皇靜靜地坐在荒草堆旁,身後倚靠著太上皇后錢氏。
錢娘娘用一隻獨眼環看南宮牆圍出的方正的天空,嘴角帶著出遠門遊玩的踏青之人才會有的笑容。
與這兩人相對的是正襟危坐於庭院唯一的石凳上的太上皇妃周氏。周娘娘手中懷抱著將滿兩歲的朱見澤。母子兩個臉上的表情出奇地一致,嚴肅莊重的彷彿要去參加冊封禮。
宴會就只是三個主位的靜處罷了。
遷瑕帶重慶公主和朱見濬來到庭院中時,年幼的朱見澤才將他刻意擺出的嚴肅面孔放鬆了一些,朝重慶公主和朱見濬伸手“哥哥,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