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公主在遷瑕的幫助下穿戴好衣服,掛好首飾。準備去參加南宮中舉辦的正月宴席。朱見濬在門口靜靜地等著。
他懂事,知道姐姐成了大姑娘,自己不可以再像小時候那樣不分場合地纏著姐姐。
遷瑕欣慰地摸摸重慶公主耳邊的吊墜。她看著重慶公主和沂王長大,目睹這一對姐弟在深潭般的宮中硬生生地挺了過來,在感慨之餘,還不禁有些欽佩。將來這對姐弟若是得了好運能夠遠離皇宮,便走得遠遠的,離開這個傷心地吧。
“姐、姐、姐——”
朱見濬突然的敲門和呼喊讓遷瑕心驚,她最近總是這樣,一會兒覺得就這樣過下去,公主和沂王一定可以平安無事地長大;一會兒又覺得十面埋伏,風吹草動皆是危險。
此時她便用過激的反應嚇著了重慶公主。
“怎麼了!怎麼了!”遷瑕撲到門前,一把拉開門。朱見濬沒有站穩,跌倒在遷瑕懷中。
“有、有送信、送信的——”
朱見濬臉色通紅,他不小心踩了遷瑕的裙角,還將鞋底的灰也蹭了上去。
“送信的?”重慶公主走出來,門外儼然站立著一位骨瘦如柴宮女打扮的人。只是她的樣貌相較於她的打扮來說似乎老了不止一點點。
“你是——”重慶公主謹慎地開口問。
“奴婢是汪氏宮中的人。”那宮女低聲回答。聲音裡一股子壓抑。
重慶公主感覺她不是故意壓低聲音怕被人聽見,而是已經竭盡全力也發不出更高的聲音了。
“汪氏...”遷瑕有點為難。汪氏已經被廢掉皇后多年,領著一位固安公主在廢后宮中安靜地待著,此時突然給重慶公主送信卻是為何?
“有勞了。”不管如何,先看看信中寫了什麼吧。
重慶公主接過信拆開,裡面卻只有一句話“重慶公主安好。”
“這是什麼意思?”重慶公主手捧信紙,茫然地問。
“奴婢只是送信之人,公主若有什麼不明白的,給汪氏帶個口信,奴婢願為傳達。”
重慶公主看了一眼遷瑕。
遷瑕輕輕努嘴。
“那就,”重慶公主收下了信紙,“問汪氏安吧。”
那怪異的宮女欠身退下,腳步輕而浮。一會兒便沒了動靜也沒了影兒。
“你看,”等到宮女離開後,重慶公主急忙將信紙鋪在遷瑕面前,“汪娘娘為何突然來與我問安呢,要不要告訴母親?”
遷瑕一邊暗暗讚歎重慶公主回得好,一邊縝密地思考著。
汪氏還是皇后時,就以性子剛烈直率出名。從未聽說過她暗箱操作搞什麼把戲害過別人,這封問安的書信大約也不是什麼沒安好心的陷阱。
只是汪氏同樣也是位不願意拉朋聚黨的要強之人,不知她沒頭沒腦的一句問好到底所為何事。
遷瑕懷中的朱見濬輕輕拍了一下遷瑕的肩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