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昱林不得不耐心地等到喬灣從工作間出來以後,才對她說“媽,子青的爸爸回來了。”
喬灣意料之內的冷靜,她只是邊摘下手套邊問“他給你打電話了?”
“對,問我他家裡為什麼沒人。”想起魏叔叔可憐兮兮的語氣,徐昱林忍俊不禁。
“別人家裡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喬灣出乎意料的冷漠。
“好。”徐昱林雖然不理解往日裡總是似有若無地對魏子青一家表示關心的喬灣為什麼今天這麼堅決,但也只能聽喬灣的話。畢竟他現在趕過去也幫不上什麼忙。
喬灣把做好的朱松鄰竹簪送到邱常那,兩個人又就展廳的事情聊了一會兒。周易亭站了一會兒,突然問徐昱林
“子青就是你要帶著一塊來文物展的朋友?”
徐昱林不得不佩服周易亭的敏銳。他點頭。
周易亭心裡默默掂量,這個子青和徐昱林的關係是真好,連爸爸回來了都要特意打電話告訴一聲。
“別纏著人家了,你要是沒事情做,就跟那個叫杜集通的學弟多聊一聊週末的文物展,別看他們一個個答應的積極,沒準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呢。”和喬灣討論完要展出的文物後,邱常趕快拉走了周易亭。
喬灣在收拾包,已經準備回家了。看見兒子還在發呆,就用手指輕輕敲了一下桌子。
“走了。”
喬灣挎上包,順便關掉了會議室的燈。
“哎媽!”徐昱林急忙叫住喬灣,指了指牆角的挑珠牌,“那一大箱挑珠牌就放在那嗎?”
喬灣點頭。
“不用整理一下放起來嗎?剛剛周易亭還開啟看了一下。”
“不用,沒人偷。走吧。”喬灣率先走出工作室。徐昱林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竟然感覺媽媽在生氣。
一路上喬灣照例不怎麼說話,徐昱林偶爾談兩句工作上的問題,她也只是用點頭搖頭來應答。徐昱林不敢多問,就跟著媽媽一道回了家。
回到家中以後,喬灣隨手將包一扔,撇在沙發上,徑直回了房間。徐昱林畏手畏腳,正好碰一臉沒好氣的肖懿。
“說吧,你又怎麼惹你媽媽生氣了?不會在她工作的時候還吵著要見魏子青吧?”
徐昱林連忙搖頭“外婆!冤枉啊!我等我媽做完了那個什麼朱松鄰的竹簪之後告訴她了一聲魏叔叔回來了而已,沒說要見子青。”
“魏叔叔?魏淳?”肖懿有點不可思議地問,“幾年不回來一次,這回為的哪門子事?”
“說是想來看看子青。”
“嗬喲,他現在也會說這樣的漂亮話了。”肖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算了吧,你也別管他們家的事了,讓魏淳自己去跟魏子青溝通去!來你過來。”
肖懿拎著徐昱林的袖子將他拽到鐵架旁,從倒數第二格抽出一個長矩形的木盒。徐昱林聽見裡面傳出珠子到處滾動的咕嚕嚕的聲音。
“這是之前做挑珠牌剩下的邊角料,我給你一捆芊綿繩子,你去把它們串起來吧。”
徐昱林以為又是肖懿要用的什麼飾物,便接過那捆五顏六色的芊棉繩,坐下十分認真地串了一會。可徐昱林發現肖懿也不離開,就站在自己旁邊靜靜地看。
“外婆,這又是什麼新的首飾嗎?戴手上的?”徐昱林繼續手中的活。
肖懿並不回答,直到徐昱林將最後一串珠子也串好後,她才笑著說“什麼也不是。串起來只是為了便於儲存省得它亂滾罷了。”
“啊?”徐昱林這才意識到自己是被肖懿給使喚了,“不是外婆,我看您那麼正式,還拿了不同顏色的繩子過來,以為是串起來當裝飾用的...”
見肖懿只是背過身笑,徐昱林無奈地捧起一串珠子問“這麼幾串珠子留著還能做什麼啊?”
“媚子,”肖懿說著又從鐵架上取下前幾天將將完工的玉搔頭,拿過來比對了一下顏色,“雖然這麼幾串珠子做不了主要的首飾,但當作陪襯還是可行的。它們除了綴在挑珠牌上以外,還可以懸掛在玉搔頭上當作增彩的裝飾。像珠滴結子之類的裝飾也是由這種珠子連綴做成。最早還有珠飾名為縷鹿,也是連在簪釵末尾的珠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