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人沒聽過什麼待嫁女子不能拋頭露面的話,再說我在那小車裡悶了那麼久,如今又要上船待著,不讓我騎馬逛一逛,不知何時才能再有這種機會了。”闊闊真高揚著頭,因自己是草原上長大的女子而煥發著榮光。
馬可·波羅微微笑著注視闊闊真“公主真有大元的卓絕氣度,既是端莊的貴族,又是颯爽的草原姑娘。”
闊闊真很喜歡馬可·波羅的這段話,只不過臉上仍然繃得緊緊的,只留嘴角一抹笑意。
都說了我不是公主。闊闊真心中並無任何不滿地想到。
“泉州港碼頭熱鬧非凡,因著來自各國的商旅都會在那裡做登陸或是出發的準備,貨物鋪在地上,令人目不暇接,”馬可·波羅閉眼,彷彿在回憶一般喃喃自語,又轉頭對闊闊真說,“怎麼樣,公主,要不要走快一些,和馬可一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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闊闊真知道這個長相英俊的外邦人是好意,可不知為何,她握著韁繩,盯著泉州城內的石板路,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絲不捨。
明明在家裡和父母坐在一起哭時,還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闊闊真輕輕搖頭,一夾馬背,和馬可·波羅兩人策馬向碼頭飛奔。
使團追了一路,侍衛們各個怨聲載道。
在海上航行這麼多天以來,即使每天面對大海,闊闊真依舊記得自己在泉州港碼頭處勒馬,第一次看見大海時內心的平靜。
彷彿沉默隱忍肅殺的海面覆蓋了她的心一般。
初見的平靜過後,便是心潮澎湃。
海水泛著藍瑪瑙的光澤,看得闊闊真想用手伸進水中試一試。她一抬頭,水鳥姿態優美地低飛,將灰色的掠影投向闊闊真充滿驚喜的臉上。
裹著深色纏頭的異邦人與繫著幞頭方巾的泉州百姓互相擁擠著叫賣稀罕玩意。闊闊真看見了曾在大都見過的元青花細口瓷瓶旁倚著一堆雞毛綁住的細棍,流光溢彩的琉璃璫底架著長頸黑天鵝雕塑,還看見大黃楊木書畫屏風下堆著一排深紫色的蓬鬆枕頭。
闊闊真從馬背上跳下來,把韁繩往馬可·波羅手中一塞,愣愣地走上前。
“小姐,看看這個要嗎?”一個矮小的男孩湊上前來,將用黑布包裹的東西舉到闊闊真面前。
雖然小男孩並沒有什麼危險之處,但為保證公主的安全,馬可·波羅還是牽著馬走到闊闊真身旁問“這是什麼?”
看見馬可·波羅的樣子,小男孩顯然受了驚嚇,他瑟縮著退後,又偷眼看了看馬可·波羅。
馬可·波羅柔和地笑一笑。
男孩鼓足勇氣,上前繼續他生澀的交易“這是家中祖傳的寶貝,據說曾是宮裡大人們用貴重飾品,看小姐、看小姐生的美,想著是不是會買...”
他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幾乎難以聽清。
“既然是這樣好的寶貝,留在家裡不好嗎?”馬可·波羅代替闊闊真接過小男孩手中的物件,掀開黑布看了一眼。
這頂像頭箍一樣的華貴首飾得以重見天日,在海邊的日照下閃爍著灼人眼球的光芒。馬可·波羅注意到,這頂頭箍周圍還鑲嵌有奪目的寶石,就連曾經遊歷全國的自己都覺罕見。
“父母兩個都病倒了,家裡的姐姐被迫賣去他處,不賣了這寶貝,家就完了。”小男孩垂下頭說。
闊闊真不忍這樣小的孩子為生計傷心,便與馬可·波羅對視一眼,問道
“這寶貝我買下了,只是,你能告訴我它叫什麼嗎?”
小男孩一臉不捨,小聲回答
“玉瓏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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