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厥老伯帶著怒意在說,說到最後卻幾度嘆氣,沂角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默默地聽著。等和厥說完後,他遲疑著開口“老伯,那您準備怎麼辦?”
“上山,把他逮下來,讓他好好說清楚這幾天到底是怎麼了。”和厥說著,起身拔出火把,就要走。
“老伯!”沂角急忙攔在他的面前,“不成,晚上玉龍雪山上太冷,您一個人上去不成,明日等到太陽昇起了,我們再一塊去找和勉大哥。”
和厥悲慼地看著沂角說“只怕和勉那小子的情緒跟頭腦都已不大清楚,這麼冷的夜,若是不知道尋找取暖的地方,明日我們上山,他就不知是死是活了。”他毅然撥開沂角,捂著氈帽向玉龍雪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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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角追了上去,把住和厥的肩膀。
在剛剛不算長的一段時間內,他在思考。自己與名嶦在下午時分去玉龍雪山北面的松林遊玩,那時空氣都已經十分清冷,若是真像和厥老伯所說,和勉已失了心智,發瘋跑上山,夜裡這樣低的溫度,施救確實是刻不容緩。
但考慮到早晨把名嶦嚇到的那個男人十有八九就是和勉。沂角卻又覺得,事情好像有了頭緒。
“沂角,我知道你擔心老頭子的身體,可和勉那小子畢竟是我兒子。你就不必再勸了。”和厥低著頭,低聲說道。
“老伯,我與你一起去。”沂角說著,也不等和厥拒絕,就匆忙回屋換上羊皮坎肩和氈帽。
他把名嶦推進屋,摸了摸她的頭說“你在這裡好好待著,我與和厥老伯一塊上山去找人。一會兒就能回來。”
“你這根本就是謊話,那人不是——”名嶦還沒說完,沂角就捂住她的嘴,又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轉身離開了。
名嶦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沂角走遠。
沂角走之前,順手從屋中拿了兩把鐵釺,他怕和厥身體吃不消。
畢竟這回,要攀爬的是玉龍雪山。
“老伯,給您,”沂角趕上去遞給和厥一把鐵釺,低聲說道,“用這個省勁些。”
和厥接過鐵釺,紮在雪中走了兩步,才開口問“把小丫頭一個人留在那,她不跟你鬧脾氣嗎?”
“名嶦脾氣好得很,”沂角笑道,“我整日不都將她丟在屋中嘛,她卻從未跟我吵過架。”
“哼,和勉小的時候可不是這樣。早晨我去放牧,只要一走,他就哭鬧,”和厥邊走邊抿了抿嘴唇,“後來換成他走了。”
兩人一時無言,只是加快了踩雪的腳步,拐進了北面的松林。
峰頂的白雪濾掉了月光的朦朧,清晰地照亮松林前方。沂角與和厥穿過鬆林,爬上一道小坡,雪的厚度尚可,並不難行。坡上一覽無餘全是白雪,根本沒有人的足跡。
“我早起去村中幫忙時,繞過向下的谷底,轉頭看玉龍雪峰,曾經看見過半山腰較矮的地方有大片的林木,那地方平緩,一直向前走就能到。既然和勉大哥沒有帶什麼工具,必然爬不了多高。老伯先隨我去林子裡看看好嗎?”沂角輕聲向和厥講述著他的想法。
和厥只是點點頭。
柔美的月光照亮他枯瘦的臉龐,填平了他臉上深重的皺紋。沂角隱約能夠瞥見和厥年輕時的模樣。
雪峰南側遠遠地立著主峰扇子陡,近處則是大片的冷杉和彷彿高掛著冠冕的紅杉林。沂角撥開刺人的長條枝杈,帶著和厥鑽了進去。
林中積雪不厚,被濃密的樹頂遮掉不少。沂角拿鐵釺探著路,伸頭注意著前方,卻不料想雪裡探出的野荊條將他小腿處的褲子撕破了一條。
“當心些。”和厥在身後囑咐。
沂角點頭,望著盤桓在雪中的野荊,苦笑著想
“你愛的小姐大概已去到三多神的身旁,我與你一樣,再也找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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