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衛兵來了。
帶頭的將領一步跨進來,卻絲毫沒有理解石窟中的狀況,他只聽到佛龕四周無數張嘴巴對著邢灼說
“是他修的。”
將領又看向石雕,耳邊是大佛菩薩力士弟子不停的附和聲
“是他修的。”
一名手下的衛兵胸有成竹地上前,對著將領說
“大人,是他修的。”
將領終於看清了腳下一灘血泊的齊安郡主,於是他一揮手,對著身後的衛兵說到
“是他修的,帶走。”
邢灼被堵上了嘴巴,龐大卻癱軟的身體被當成麻袋一樣拖了出去。
嬤嬤鬆開三粲的頭髮,一轉身又撲到郡主的膝蓋上。將領走上前來,恭敬地問道“嬤嬤,冊封一事該怎麼辦?”
嬤嬤沒了方才的威風,只是顫顫巍巍地說“我,我老婆子怎麼知道呢,應該去問芙安姑娘,但想當年,我是掌事宮女...”
將領拋下了她,抬頭又問痴痴的芙安“姑娘,冊封一事該怎麼辦?”
芙安專心地看著郡主頭上歪斜的大梳裹,半晌回答道“大人以為呢?”
“冊封一事不能停。”將領揚起腦袋,像是對著石窟中所有塑像宣佈一般高聲說道。
花蝶們來了興趣,嘰嘰喳喳的聲音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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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郡主如今這副模樣,縱使清醒過來,又怎麼能參加冊封禮呢?”芙安誘導著每一句話的去勢。她的唾液分泌得愈發頻繁。
緊張時的老毛病了。
“那便只能——”
“只能找人暫為代替,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
將領不解地看著將自己的話匆忙打斷的芙安,突然發現她的面容愈發的嬌豔,儼然像一朵嬌花。
送走將領以後,芙安回頭望著花蝶一般的侍女們,謙虛地笑了笑,問道“誰來代替郡主行冊封禮?”
花蝶們面面相覷,都不做聲。
“誰來代替郡主?”芙安又問了一遍,她甩開扶著郡主肩膀的手,走到人群中間。
嬤嬤伏在郡主的膝前,滿是皺紋的眼皮下,是一雙冷漠的眼睛。
“誰來代——”
“要不然,就讓芙安姑娘來吧。”花蝶群裡,不知是哪位輕聲細語地說了一句。
“芙安姑娘來吧!”
“芙安姑娘來代替郡主。”
石窟中的芙安如聞仙樂,她舉目望去,四壁佛龕散發出金色光芒,神聖不可輕視,花蝶環繞著自己撲閃華麗的翅膀,正如她們環繞著郡主一般。
大梳裹,對,還有大梳裹,她需要一頭烏黑美麗的長髮,好好承受大梳裹的沉重……
仙樂消逝,金光散盡,花蝶們傻站在原地,無一人起舞。芙安猛地轉頭,充溢著欣喜和渴望的眼珠讓她的眼眶微微顫抖,卒難盛裝。她巡視了一圈,表情愈發地張揚可怖——
她並沒有看見三粲或是恆角中的任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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