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普嚴肅的臉上現出一絲笑意“寬心。我只是去找權夫人替我原先的主人家說說情。”
“這樣啊,那我先行一步。”塗雀點著頭,準備離開。
“是有關生意上的事!”臨普高聲添了一句。
塗雀停腳“不會是個輕鬆的活計。”
“你不覺得我有些僭越了嗎?”臨普走進一步逼問道,“你不想問我一個繡娘哪來的面子去替兩家主人溝通?就像六日前,我一個繡娘卻能闖二公子的房間說那樣大膽的話?”
臨普與塗雀的眼中均是深沉的黑夜。
“不是個輕鬆的活計,所以願你得償所願。”塗雀轉而用輕鬆的語氣問道,“我更想知道,你一個繡娘,是怎麼避開那些聚在一塊還享受著立春宴的傢伙,還可以在府內隨心所欲地行走的?他們不拖著你一塊熱鬧嗎?”
臨普也放鬆下來。她的腦中冒出自黑夜裡大步走出,扶著權夫人離開的權如境的身影。
於是臨普莞爾一笑,對著塗雀說道““我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出來了,也沒人注意我。”
塗雀聽出了臨普正拿權如境的話開著玩笑,愈發笑得開心。也不知那位苦命的大公子正做些什麼呢。
塗雀目送著臨普的離去,轉身蹦蹦跳跳地回了房間,她輕巧地踏著木地板,發出歡快的噠噠聲。
我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出來了,也沒人注意我。
沒人注意我……
塗雀走到門前,伸手推開門。
塗雀發覺自己的指尖冰涼僵硬,於是她將兩手團在一起搓了搓,然後伸開,準備衝手心哈一口氣。
塗雀盯著自己的手掌,她歪了歪頭。
“給你講講前幾天的趣事……”
塗雀的眉頭皺了起來。
“那愣頭小子……”
她開啟房門,看著過道,又看了一眼自己。
“我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出來了,也沒人注意我。”
塗雀將冰冷的雙手放下,揪住了手邊的衣裳。
臨普與權如境,可以堂而皇之的出去出來,在這樣一個熱鬧的立春宴會,並不是件稀奇事。
但如果他們兩人端著一口大鍋呢?還會沒有人注意嗎。
若是一個只管顛鍋掌勺的人端著大鍋,堂而皇之地走動,並不是件稀奇事。
但煮墨用大鍋,倒墨也要用大鍋嗎?
若是一個只管顛鍋掌勺的人拎著裝墨的其他容器走來走去,還會沒有人注意嗎……
“你手上的傷怎麼來的?”塗雀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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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裡的水房中並未熄燈。茶壺不像白日裡那樣熱鬧,而是靜靜地被堆在一旁。
小卓隼摩挲著手掌,忍著手傷的疼將一天餘下的茶水全都倒在一個大木桶中。
許是茶水攪和在一塊的緣故,大木桶混濁不堪。
“哎喲,”小卓隼伸手接住懷中差點掉落出來的色彩鮮豔的玉燕,將它往懷中塞了塞。
活都幹完以後,他吹滅了水房的燈,關好門,拖著沉沉的步子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黑漆漆的水房門前赫然立著權如境。
他目送著小卓隼的離開,伸了伸懶腰,輕輕吹了聲口哨。
自己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有過這種煩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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