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無繼續活下去的慾望,自然想到了輕生。用的利器自然是那同樣該死的飄枝花。
當她被常樂坊中的男女樂師自血泊中救起時,抱著她的男樂師嘴一撇,大哭了起來。
她不知所措地躺在人群中間,漸漸地眼睛一酸,眼淚也落下來。
常樂坊從未響起過這樣的合奏。
她要為了文徐和常樂坊再掙扎著活下去。
文壅走至常樂坊門前,回頭一看。
王麻奴和梨朔還坐在青石板地上,中間一人之隔。
她莞爾一笑,回身走進常樂坊中,卻看見尉遲青與另一名青年男樂師正等在廳中。
“將軍。”
她欠身行禮,頭上的飄枝花差點滑落,她忙伸手去扶。
“這飄枝花,還帶著嗎?”
“是。”
“那王麻奴你覺得如何?”
“是個好苗子。”
“常樂坊要收他嗎?”
“看他自己的意思。”
尉遲青沉吟片刻,上前一步說道“文壅……”
“將軍!”
文壅喝斷了尉遲青的話,抬眼看著面前這個男子。
這個為了自己幾近瘋魔的人,這個毀了文徐的惡棍,這個來自於闐的音樂天才。千言萬語似乎都說不盡她對尉遲青的感情。她的眼睛又向後移了一下,看了一眼那名青年男樂師。
“莫要辜負文徐。”文壅丟下這樣一句話,飄然離去。
尉遲青沉默。
他回頭對身後的青年說道“璋兒,去看看你母親。”
“是。”名喚尉遲璋的青年樂師似乎有話沒有說出口,但他只應了一句,便匆匆退下了。他走得急,只用餘光向後瞟了一眼站在常樂坊正廳中的父親。
這廳中只有他一人,孤零零的。
他終還是擔心母親,三步並作兩步趕了回去。
走進別院時,尉遲璋發現屋中沒有上燈,文徐坐在黑洞洞的正堂中出神。
“母親。”尉遲璋輕聲呼喚著。
“璋兒?”文徐回神,“已吹奏完了嗎?”
“是。”
文徐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嘴唇一抖,還是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