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朔在一旁微笑。
王麻奴仍舊不語。
文壅向著常樂坊走去,每一步都踏得結實。
她好久都沒聽過尉遲青這樣的篳篥聲了。也好久沒見過王麻奴這樣的年輕樂師了。
那年嚴伯月死後,文壅擔心明淵尋短見,在為嚴伯月料理後事時便一直陪在明淵身邊。一日下午她實在是睏倦疲憊的不行,稍微小憩了一會兒,醒來時,明淵便不見了。什麼都沒餘下。
她傷心消沉,她盼著年末大典快點過去,盼著她的文徐快些回來。
她盼到了。
文徐趴在她的懷中為嚴伯月哭泣時,她也掉了眼淚,更多的是心疼文徐。這個不諳世事的姑娘終於是成長了。
晚上,兩人倒在一張榻上,沾滿淚水的手牽在一起,文徐跟她講了很多,她一一點頭,全都聽進了心裡。
今後,就是她們兩個互相攙扶著前行了。
哪知次年年末,聖上的賜婚將文壅的美夢擊的粉碎。
她知道文徐戀慕尉遲青,但真的聽到兩人要成親的訊息時,她幾乎近於瘋狂。
她不敢去問滿心歡喜的文徐,只能不顧學生身份而憤怒地去質問尉遲青。
哪知尉遲青只是按住她的拳頭,捧起她的臉一字一句的告訴她,尉遲青絕不食言。
什麼食言?
她不管。她只想要文徐。
但尉遲青將文徐一同帶走了。
文壅哭得幾近失明。偌大的屋中如今只剩她一人。
她一夜輾轉難眠。
但轉機來了,第三年的年末大典,她與尉遲青同時受邀參演。她一定要把握住這個機會,親自問一問文徐。
但她終於是什麼都明白了。
尉遲青於年末大典上,在聖上面前大力引薦文壅,卻連文徐都沒有帶來。
“假以時日,我一定會爭得高位,讓你的天分光輝不至埋沒。”
啊,文壅長嘆,原來是這樣一回事。
她的眼裡只有文徐一人,久而久之竟然如失明瞭一般,竟沒有看出尉遲青的念頭。尉遲青為了所謂幫自己而娶了文徐,讓文徐再也不能唱曲,這樣文壅便可以順利地平步青雲,走向常樂坊的最高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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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她在心中呼喚著嚴伯月,教一教學生該如何是好。
她不敢想象文徐在幽深的房中一人絕望的模樣。而她只會比文徐更絕望。
因為她痛苦地發現,自己或許成了文徐最恨的人之一。
而她的心自始至終只向著文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