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蓮歪了歪腦袋,覺得十分莫名。
非夜白瞅著她試圖將那變得碩大無比的花瓣擠進他胸前的衣襟,失笑道:“你這個頭,著實有些大了。”
她呆住。
怎麼個意思,個頭太大?
她抬起白嫩的花瓣仔細打量一番,這才發現從前纖細小巧的她竟然長大了數倍,這會兒隨意抬起一片花瓣,便能將非夜白那張俊臉糊個嚴嚴實實。
這乾元化形丹不愧是妖界極品靈藥,剛吃完就長個兒!
非夜白好笑地看著她,問:“能變小麼?”
她捏了個法訣,然而體型並無變化。
這……好像有點玩大了。
非夜白卻不以為然,眼中盪開了點點星光:“無妨,也不是什麼大事。”
……
自她吃了那乾元化形丹,每日便開始勤奮修行。
化形一事遲遲沒個動靜,個頭倒是日漸壯碩。
她一度懷疑非夜白給她喂的假藥!
這些日子非夜白早出晚歸十分繁忙,有時候一連幾天見不著人影。
後來她聽侍女們說,虛骨大魔天正在積極備戰,欲將十一方小魔天奪回。
她這才將前後的種種因果捋清楚。
非夜白將她掠來,正是敲打仙界示威。
魔界野心勃勃不甘臣服,蟄伏多年積累深厚。
明著給仙界進貢些無關痛癢的金銀財寶,換取休養生息的機會,暗地裡各處搜刮六界珍寶藥材、戰爭法器,只待出頭之日。
然而,就在戰爭一觸即發關鍵時刻,她竟然水土不服,病了。
原本雪白鮮嫩的花瓣變的灰撲撲的,靠近根部的地方隱隱現出灰暗的腐敗之色,周身淡金色的光暈也消失不見。
負責照料的宮人嚇得不輕,趕緊稟明留守魔宮的幽索護法。
幽索深知此花甚為魔皇看中,自然不敢怠慢,結果請了幾波醫官卻不見絲毫起色。
醫官們著實苦不堪言,他們擅長治癒妖魔,可斷不會養花兒啊!
白似久看著心急如焚、面露菜色的幽索護法,想笑話她卻沒力氣,只能象徵性的搖了搖葉子表示自己還健在,沒多久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幽索從國庫支了許多靈丹妙藥給她服下,拖了月餘也不見任何起色,後來實在沒轍了,只得咬牙寫了封密摺,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前線。
白似久倒是覺得小題大做了,不過是生了一場病,居然火急火燎的遞了摺子給魔皇。
不過說起來這還是她這八萬年來頭一回生病,當真是如書裡所說病來如山倒,如今她絲毫不懷疑路邊隨隨便便一朵花兒都比她精神。
後來,她吃了藥倒頭就睡,總能夢見生前與她私交甚好的白帝,站在遠遠的雲端,時而吹簫,時而彈琴給她聽。
她這莫不是得了凡人話本里說的相思病,不然如何會每每如夢都夢見同一個人?
她以前總想著,白帝會那麼多曲子,若是自己過些年化形成人了,定要與其好生討教一番。
她還想過,日後化形時的模樣,定要依照著白帝的絕世容貌,哪怕有三分像,想必也能豔壓群花了。
然而世事難料,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化形未成,故人卻不在了。
她遠望著雲端之上的人,莫名有些生氣。
她舉起最大的那片綠葉遙遙一指,高聲質問:去年生辰時,你與我說好要手拉手再活八萬年,為何今年就拋下我去投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