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突然之間不知道自己應該相信誰。
是這個多年未見,但是卻滿心想要彌補自己的父親。
還是那個與自己有相同經歷,互相吸引的心上之人。
“那齊家公子,自是心中有玲瓏,才會在越家,活了這麼長時間,雖然明面上他與你說他的日子有多難,但是你好好想想說是他真是個沒本事的,只會一心讀著聖賢書,又怎麼可能會在那麼大的府邸之中站穩腳跟?”
這京城之中的子嗣眾多,翟豔之中地勾心鬥角更多。
平日裡哪怕是正門所出的大少爺,若是隻想連聞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都是難上加難。
更何況他那麼一個從偏遠地區來的庶出之子。
“說他的經歷真的有你所說的那般可憐,如今怕是他早就沒有在京都活著的機會,說這些話還不是讓你這個與他同病相憐的人可憐他,我本想著,就是他並非謀劃著些什麼,你要真心喜歡隨了你的願,也是各生歡喜。”
把這個女兒接回來,除了第一天他與女兒之間有了些爭吵以外,他一直都是百般順著這個女兒的。
本是想著自己,這輩子終究是虧待了於他,如今日子好了起來,昔日的詛咒也並未降臨省事,他自是覺得自己滿心都是虧待這個孩子的。
但他又覺得這世間所有的東西全都給了這孩子都不知道。
所以他便一直想著,若是這孩子有什麼想要的就好了。
但他平日裡的衣穿住行要的都是實為簡譜,一時間他卻已不知能拿什麼彌補他。
好不容易有了這麼個讓他放在心上的人,他自是想著,只要這個人算是上進的,哪怕往後的日子裡靠著沈家養著,他也絕不後悔。
但是這自個兒的姑娘還沒有嫁過去,那書生變盤算起了沈家的家業。
若是這樣下去,自己若真的有朝一日生死,那時候他還不一定身後還有沈家幫助,那自己的女兒豈不是要過那水深火熱的日子。
“他同我說……他那個樣子並非是像騙我的,而且他說…是他家裡……”
沈知冬始終不敢相信自己,好不容易放下心房,相信的那個人,一切也都只不過是表面功夫。
“知道你不信,所以我便特意讓人去查了這一位齊家公子,這上頭寫的,都是往常他做的那些風流軼事,你若不信便好好看看吧。”
誰家老爺交出了一份書信,放在了桌子上。
他本是想著成家立業,只要他有了家,自是不會再像從前那般風流。
但是現在看著他怕是也只是為了自家的才藝而來。
沈知冬站在那裡久久沒有動彈。
就在沈家老爺有些心軟,不想讓自己女兒面對這個事實之時,沈知冬卻走了過去,將桌子上面的書信拿了起來。
他沉默了這麼久,一直在想,自己要不要看這書信?
父親雞,把這件事情捅到了自己面前,自是早就已經調查了清楚。
這裡頭便是所有真相。
他到底是要信那個一口一口說著喜歡自己的人,還是要信這個滿心都想要補償自己的人。
“這裡面…是他這些年來在京都的所作所為?”
沉默便是所有的回答。
沈知冬眼角落了一滴淚,他真的不想開啟這封信。
他不想看到這裡面的東西,更不想讓自己好不容易喜歡上的人,就這樣消失在自己人生之中。
“這信,這訊息,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是你自己的事,就是你真的想要做那糊塗鬼,就當今日,我從未讓你看過什麼書信。”
瞧著他那副不捨的樣子,沈家老爺堅硬多年的心,也有些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