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談公務,咱們不醉不歸!"
范文程笑著道:“好,那就不醉不歸!”
侍女們捧著鎏金酒器魚貫而入,兩人連飲了三大碗燒酒,頓時感覺渾身上下舒坦。
砰!
吳三桂忽然將酒觥重重砸在案上,臉色漲紅,說道:"連紅娘子那個賊婆娘都封了侯!老子在錦州血戰七天七夜,才得個伯爵,崇禎小兒,欺人太甚!"
范文程看著吳三桂漲紅的臉,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他起身為對方斟滿酒,然後輕聲道:"寧遠伯有大才,崇禎瞎了眼!"
吳三桂猛地仰頭灌下烈酒,然後重重放下酒杯,眼中已有七八分醉意。
"範先生,我吳三桂是真他孃的不想伺候了!你此番前來,不是專門來赴宴的吧?"
廳內燭火搖曳,將兩人的影子投在牆上,如同兩隻蓄勢待發的猛獸。
范文程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繞彎子了,崇禎生性多疑,在位十七年,換了十七任首輔,殺了不知多少大臣。像寧遠伯這般能征善戰的將領,遲早要遭猜忌。如今我大清兵強馬壯,若得伯爺相助,必能成就霸業。到時封王拜相,豈不比在這寧遠小城受氣強?"
吳三桂沉默良久,忽然拍案而起:"來人!再上酒!"
侍女們端上新釀的燒酒,剛準備斟酒,卻被吳三桂一把抓過酒壺,仰頭痛飲。
他喘著粗氣問道:"範先生可知,那崇禎做了什麼?"
范文程似笑非笑,說道:"在下略有耳聞,寧遠伯的美妾陳圓圓……"
"被那昏君強奪入宮了!"
吳三桂怒吼一聲,將酒壺狠狠砸在地上,瓷片四濺。
"我吳三桂為他朱家出生入死,他就這樣待我?"
范文程嘆息一聲:"紅顏禍水啊,當年董卓因貂蟬而失呂布,今日崇禎自毀長城,實乃天助大清。"
吳三桂踉蹌幾步,突然拔出佩劍,寒光閃過,案角應聲而斷。
"我吳三桂在此立誓,必報此仇!"
緊接著,他轉向范文程,沉聲道:"範先生,回去告訴多爾袞,我吳三桂願效犬馬之勞!"
范文程心中大喜,表面卻不動聲色:"寧遠伯英明,不過此事需從長計議……"
"先生不必多言!"
吳三桂揮手打斷,然後說道:"三日後我會派心腹送信給多爾袞,商定具體事宜。範先生且在城中暫住,我會派人保護。"
范文程起身深施一禮:"伯爺果然爽快,在下這就告辭,靜候佳音。"
走出總兵府時,寒風刺骨,范文程卻感到渾身發熱。
這場精心策劃的棋局,終於到了收官的階段。
三日後,一隊騎兵護送著密信悄然離開寧遠城,直奔盛京而去。
信中詳細列出了吳三桂的投降條件,以及歸降的具體路線,並特別提到,願為先驅,直搗北京城。
多爾袞大喜,立刻召叢集臣和旗主,商議接納寧遠鐵騎一事。
眾人看過吳三桂的信,有的大喜過望,有的卻憂心忡忡。
歡喜的自是不必說,如今明軍正在強勢進攻,若吳三桂反水,定教局勢逆轉。
那些擔心的,卻以為吳三桂多次招降未果,為何這麼痛快就答應了,莫非有什麼陰謀?
這時候,洪承疇站出來說道:“臣以為,吳三桂正是因為多年來鎮守邊關,如今被崇禎猜疑,還被搶了老婆,這才決定投降,他這個人容易衝動,若過一段時間,說不定會後悔,這件事必須抓緊!”
多爾袞點點頭:“洪先生此言,深得我意,不如就由先生來負責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