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宗敏先是嘆了口氣,然後語氣沉重地說道:“眼下大順的形勢,你也看到了,陛下按兵不動,明軍步步緊逼,咱們的日子不好過啊!”
田見秀點了點頭,說道:“陛下自有陛下的打算,咱們做臣子的,只能聽命行事。”
劉宗敏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你難道真的甘心坐以待斃嗎?”
田見秀眉頭一皺,低聲問道:“汝州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宗敏說道:“咱們都是老兄弟了,我也不瞞你。眼下大順的江山,恐怕撐不了多久了。咱們若是繼續跟著陛下,只會與他一同覆滅。不如咱們聯手,自立為王,或許還能在這亂世中殺出一條生路。”
啪!
田見秀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的臉色非常難看,半晌才回過神來,說道:“劉宗敏,我勸你不要亂講話!陛下待咱們不薄,豈能做那背信棄義之事?”
劉宗敏微微一笑,說道:“這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陛下優柔寡斷,錯失良機,大順的江山遲早要敗在他的手裡。如果不想給大順陪葬,只能挺身而出,而今你我還有選擇嗎?”
田見秀冷冷地看著劉宗敏,說道:“劉宗敏,我念及舊情,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告辭!”
然而,李牟卻突然一步跨出,擋在田見秀面前,手按刀柄。
田見秀見狀,臉色一沉,怒道:“什麼意思?你這是打算殺我了嗎?”
劉宗敏立刻呵斥道:“李牟,退下!沒點規矩!”
李牟聞言,點了點頭,然後退到一邊。
劉宗敏站起身來,臉上堆著笑,說道:“我說老田啊,何必這麼急著走呢?咱們兄弟難得一聚,不如再聊幾句。”
田見秀冷冷地看著劉宗敏,說道:“我明確告訴你,你要做什麼,我不想聽,也不想摻和,告辭!”
“你東郊的宅子,也不打算要了嗎?”
田見秀聞言,心中一震,立刻停下腳步。
劉宗敏繼續說道:“沒想到,那麼一座不起眼的宅子,竟然藏著三百多萬兩的白銀,嘖嘖……”
田見秀再也忍不住,大聲道:“劉宗敏,你究竟要幹什麼?”
劉宗敏不慌不忙,緩緩說道:“你那些錢可都是從軍餉裡撈的,若是讓上面那位知道了,你覺得會是什麼後果?”
田見秀臉色鐵青,拳頭緊握,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威脅我?”
劉宗敏繼續說道:“就算你想給大順陪葬,你手底下的人會願意嗎?你那些副將偏將,有幾個願意跟著你一條路走到黑?”
“你在東郊有宅子,你以為他們沒有嗎?你們辛辛苦苦攢的銀子,可都是用命換來的,你真的願意看到這些錢財給大順陪葬嗎?”
此時,田見秀已經完全陷入抉擇當中,不知如何是好。
劉宗敏趕忙趁熱打鐵:“我可不是要挾,而是為你著想。明軍的大炮可以轟開榆林的城牆,西安府的城牆擋得住嗎?眼睜睜看著李自成走向末路,不如咱們聯手,自立為王,或許還能在這亂世中殺出一條生路!”
田見秀依然沉默,許久之後,這才說道:“此事關係重大,需慎重考慮。”
劉宗敏點了點頭,說道:“你儘管考慮,我只是勸你,時間不多了,究竟何去何從,需要儘快決定。”
田見秀心中波瀾起伏,如果繼續回絕,就怕自己走不出汝州候府的大門。
正如劉宗敏所言,手底下那些人,都是刀口舔血的主,誰會跟銀子作對?誰會跟前程作對?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你想怎麼做?”
劉宗敏收起笑意,沉聲道:“不瞞你說,我手上的兵馬都可以用,就看你呢!”
田見秀認真思索許久,然後說道:“我手上的人也信得過。”
“你可要想好了,這種事,一個錯誤也不能犯!”
“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很好!”
劉宗敏點點頭,說道:“接下來就差城防了,李過那邊,你有法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