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巖回了一禮,繼續說道:“按常理說,崇禎皇帝御駕親征是朝中大事,前期準備大軍和糧草,以及行程安排,少說也得準備數月,甚至一年半載,可是,沒有任何徵兆,沒有任何訊息傳出,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
李自成頓時緊張起來:“講吓去!”
“崇禎皇帝是突然跑出來的,事先並沒有準備,甚至他沒有帶太多兵馬!”
李過趕忙說道:“對,對,先生說的對,肯定是這樣!”
眾將領紛紛側目,小聲議論起來。
劉宗敏問道:“且不說這個猜測對不對,現在崇禎親自坐鎮居庸關,接下來該怎麼打?”
李自成看向李巖,投去詢問的眼神。
這時候,李過說道:“若果真如此,豈不是……京城空虛?”
“不錯,正是此意!”
李巖點點頭,然後說道:“我大順南路軍正在進攻保定,根據情報,明廷派出內閣首輔陳演領兵,此人雖然在士林頗有威名,但畢竟是文臣,缺少帶兵打仗的經驗,而且此人擔任內閣首輔以來,培植黨羽,大肆攬財,可利誘之!”
兩人一唱一和,李自成的臉色終於有所緩和。
只需劉芳亮攻下保定,或者策反陳演,然後長驅直入,京師就是一座空城!
劉宗敏卻很不滿意,說道:“崇禎生性多疑,怎麼可能如此輕率?”
李巖說道:“兵法有云,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並非沒有可能!”
“這是打仗,又不是兒戲,換做你是崇禎皇帝,你敢這般冒險嗎?”
“在下只是說有這個可能,並非肯定……”
“前線將士們都在死戰,你一句不肯定的話,可知會死多少人?”
劉宗敏寸步不讓,心說老子帶人在前線拼命,你卻說崇禎只帶少量兵馬就把老子幹趴下了,我堂堂大順汝州侯,陛下欽賜的權將軍,我不要面子的?
李巖似乎察覺到了劉宗敏的心情,便換了種方式,說道:“劉將軍,在下能體諒將士們的艱辛,但是,戰場之上,策略為先。陛下當初決定分兵,就是將兩杯毒酒擺在崇禎面前,如今他選擇了北路,我軍便以守為主,同時命南路軍全力進攻保定。這樣一來,無論崇禎在居庸關是虛張聲勢,還是確有重兵,我們都能進退有據。”
劉宗敏搖搖頭,說道:“陛下,我請求繼續攻打居庸關,不報此仇,誓不為人!那崇禎小兒,竟敢如此欺辱我大順將士,我定要親手將他擒來!”
李自成沉默半晌,終於緩緩開口。
“勝敗乃兵家常事,我軍一路走來,攻無不克,如今不過輸了一場而已,沒必要賭氣,就按李先生說的辦,不過,居庸關的戰事不能停,只是要改變策略,以試探虛實為主,不可輕易出動主力。只要劉芳亮拿下保定,崇禎必自亂陣腳,到時候居庸關不攻自破。”
“末將遵旨!”
眼見李自成已經做出決定,劉宗敏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領命。
會議結束後,眾將領紛紛散去,李自成卻將李過和李巖留下。
李過問道:“二叔……”
“跟你說了多少次,朕現在是大順皇帝,注意點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