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就在宮牆守衛的眼皮子底下,喝了半天酒,也不見有人上來詢問。一直到一個小太監的身影偷偷摸摸從宮門中走了出來。他這才付了銀錢起身跟上。
是的,他在這就是為等偷偷出宮的崔珏,這樣的小人物本來輪不到他來解決,只不過介休一向劍下沒有活人,崔珏在宮中被徐陸擋下了那致命一劍,讓他逃過一劫,只不過還是被介休盯上了。作為如今最接近秦王的人,他也是最大變故的存在,所以崔珏留不得。
本來崔珏出了咸陽城,介休就準備動手,只不過沒想到他一路走去,卻去了顧家的莊園,念及與顧晨的舊情,介休暫時收住了即將出鞘的劍。引他進莊園的是幼魚,也只有她的嗅覺能第一時間問道介休的氣息。當然還有不會說話的老虎小花,此刻已經縮排了用假山給它做的小窩之中,不敢再冒頭。咕兒可怕,而介休卻能給它更可怕的感覺,剛殺完人的介休渾身上下無不散發著令它虎身瑟瑟發抖的氣息。
“你怎麼來了?”見到介休的幼魚眼裡還透著戒備,這個危險的男人上次可還是要殺顧晨的。
“來見見老朋友。”介休似笑非笑,那張被風沙刮過的老臉露出的笑容真的比哭更難看。只不過一炷香之後,有一個人的臉色會比他還難看。
介休刺向崔珏的時候還蒙著面,只不過他露在面巾外面的那雙眼睛,可是崔珏這輩子都忘不了的了。更別提他背後露出來的那截差點要了自己性命的斷劍劍柄。
“顧……顧大人。”崔珏看了眼遠處走來的介休,再艱難地扭頭看了眼顧晨,帶著結巴說道:“這……這人是您朋友?”
朋友?顧晨腦袋轉了一圈,感覺介休也還算的上這個稱呼,於是點點頭道:“算是吧。”
崔珏一個激靈,臉上匆忙了恐懼,總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忽一想,如果兩人是朋友,那麼自己的性命可不就堪憂了,嚇得他急忙道:“顧大人饒命呀……”
顧晨一看就知道他誤會了,眼見對方都要跪下來了,有些煩惱地說道:“別別,你絕對是誤會了!”
“這是你朋友?”顧晨還沒機會辯解,那邊的介休就已經搶先出聲了,眼神示意,詢問崔珏是不是顧晨的朋友,話裡話外透露出的資訊就是,如果他是你朋友,那自己可以給個面子,饒了他一會,如果不是那就……
崔珏顯然也聽出這層意思,也顧不上恐懼,一下子縮在了顧晨身後,哆嗦道:“當……當然。奴婢是顧大人的朋友!”
這都是什麼腌臢事,顧晨算是看出來了,自己這是人在地裡鋤,煩從宮裡來,也懶著解釋,只不過見介休真有殺崔珏的意思,也不得不保上這個小太監一保。點點頭對介休道:“算是吧。”而後給了崔珏一個安心的眼神繼續說道:“你這傢伙到宮裡殺人了?”
介休也不瞞他,將露出半截的劍柄又裹回布包裡去,回道:“一樁買賣。”
想也知道,這人是職業刺客,只是不免令人感慨:“你這買賣有點大呀!”刺殺秦王,可不是天下最大的買賣了嗎。
介休理所當然地說道:“一般的買賣不用我出馬。”聽風閣高手無數,能輪上他出馬的自然是大買賣。只不過他沒說的是這一次的刺殺,可不僅僅是一樁大買賣那麼簡單,還有隱藏在聽風閣深處的秘密。只是不知道那位為何對顧晨如此情有獨鍾的照顧,想到聽風閣幕後那人對自己的交代,介休也不由地泛起了疑惑。
隨後他頗具深意地看了崔珏一眼,“既然是你的朋友,就算了。是吧朋友。”
崔珏連連點頭道:“是是是,這位大俠,奴婢從未見過您,從未見過。”他還只當以為人家是為了殺人滅口而來。
崔珏小心翼翼地跟在顧晨和介休身後,從他們交談的隻言片語之中猜測二人的關係。此刻他一點都不想著逃跑,不說逃不掉,現在他在宮裡不受寵,若是再沒了顧晨這支大腿,那麼他還能去哪裡活命。
也不管身後這個跟屁蟲,顧晨有一搭沒一搭地同介休邊走邊聊著,問道:“你這次來咸陽只為殺人?”
介休模糊道:“還有些事。”只是不能同顧晨說而已,顧晨聽出他的畫外音,見他不欲多聊,也不便追問。想起自己一閃而過的猜測,冷不丁來了一句:“少見你殺不成的人。”這話乍然想起,像是頗有深意,令介休為之一頓,而後才幹咳一聲道:“在下也不是聖人,自然有失足之處。”說完用眼神撇了一眼身後跟著的崔珏,示意身後不也有一個沒殺掉的麼。
崔珏聽著悄悄話,猛然聽見自己的名字,差點一個踉蹌就跌了一個大跟頭。見兩人同時被聲音吸引轉過頭來,就連忙擺手,“奴婢沒事,您二位繼續,不用管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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