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與姬倡一同散步的機會,梅習禮小聲問道:“王上可是為了唐相告病一事煩惱?”
其實姬倡只不過感嘆自己的“偉記”,不過聽他這麼一說,也順勢說道:“唐相為國操勞,孤深感內疚呀。”
梅習禮接話道:“唐相勞心至病實在令人敬佩。不過臣卻聽說唐相併未生病!”
“大膽!”姬倡瞥了他一眼,嚴聲喝道:“你怎敢妄議丞相。”
梅習禮最善察言觀色,只看姬倡的神情就知道他並未真的生氣,更是知道他心中也對唐武雲有忌憚,於是假裝惶恐說道:“臣不敢妄議丞相,實在是家中有眷屬朋友在唐府為僕,從他那得知那唐武雲日日垂釣悠閒,更時常與下屬門客飲酒作樂,毫無半點重病之像。”
姬倡冷冷說道:“你是說他裝病故意不上朝?還是說想借此來要挾孤?”
“臣不敢!”梅習禮低下腦袋,任由姬倡自由發揮。他不過藉著話把對方心中早有的打算給勾出來。這位新周王看似寬厚,對朝臣仁慈,但對前王的權臣可沒有一點容忍之肚量。不然也不會輕易被梅習禮唆使著把周罡等人調走。
唐武雲的強勢已經嚴重威脅到了姬倡自認為的君威。
梅習禮見火候已經撥弄夠了,出謀劃策道:“其實王上不用如此生氣,這唐相告病也是好事。”
停頓下來,他用眼睛瞟了下四周,等姬倡會意揮退伺候的太監侍衛後,才繼續小聲說道:“王上何不剛好趁此機會將計就計躲了唐相手中職權呢?既然唐相告病,那麼王上就擬旨讓他安心在家修養,朝中大小事務先移給他人。”
姬倡早有意向,梅習禮所處對策正中他的下懷,彷彿拔出了一根心頭刺,不由哈哈大笑。這二人一個鄉野村婦之子,一個偷書子弟,湊在一塊可以說真是臭味相投。
第二天這則旨意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出現在了唐府之中。
唐武雲微笑地接旨,又微笑地送走了宣旨的太監,讓他的一眾門口看得雲裡霧裡,不知所以。
不由問道:“唐相為何如此高興?這明顯是周王奪權之旨。”
唐武雲抓著聖旨在案上輕敲節拍,笑道:“我等了許久為得就是這一封聖旨,為何不高興。我還道它來的晚了些。”
有一門客恍然道:“莫非就是唐相先前所說先令那梅習禮狂妄自大之事?只是實在不知您為何如此多此一舉,除掉此人也不過是您一句話的事情,如此這般只怕將來尾大不掉。”
唐武雲搖搖頭,說道:“梅習禮不過跳樑小醜,我的目的不是他。而是躲在王宮深處的一人。雖然這個猜測有些大膽,可我心中的疑慮卻越來越深!”
“唐相可否告知?”這些門客都是跟隨唐武雲從大秦來到洛邑的,忠心毋庸置疑。
唐武雲思慮片刻便如實說道:“我懷疑周王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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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驚四座!書房內眾門口皆驚立起身,呼道:“怎麼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能!不過……”唐武雲頓了頓,眼神裡透著看穿一切的睿智,反問道:“先王轟逝後,又有誰見過他屍首呢?”……
周王陵中,一個面如枯槁的男人,披頭散髮在陵墓中枯坐哭啼,手中酒壺早已乾涸,他更像是宿醉未醒一般,竟趴在陵墓深處裡周王的棺槨邊喃喃自語:“父王,你真是好狠的心呀,大哥與我為了王位兢兢業業多少年頭,沒想到到頭來,你心所意屬的竟是那個不成器的野小子。”
這個呢喃半醉的邋遢之人正是被軟禁在陵墓看守的姬襄。自從來到此處後他在外人面前就是終日醉酒不省人事,要不就昏昏癲癲胡言亂語,讓那些看守的太監都唏噓不已,原本一位偏偏公子竟落得如此下場。
卻不知在披散的頭髮下,那雙眼睛卻是依然的清澈明朗,完全不像是一個瘋癲之人。這自然是姬襄迷惑看守人員保命的策略。不過他的憂鬱卻是真的,這般的作為也不是他留有後手,他只怕裝瘋癲久了,或許哪一天就真的瘋癲了,畢竟如今已然大勢已定,翻身無望。
姬襄說道痛恨處,突然發起癲狂,狠狠地將酒壺砸碎在棺槨之上,一時間碎片四濺。
他大叫道:“你起來呀!你起來評評理!怎麼,難道不敢面對自己的兒子嗎!”
醉酒之下他忽然運勁發起蠻力重重地踹在棺槨之上,一聲悶聲響起,那本應重達千斤的棺槨竟然是被他給一腳踹倒了。
“咦!”姬襄不由心中生疑,這棺槨為何如此輕薄,定睛再看,他竟是激起一身冷汗來,那棺槨之中本應該還有玉棺一座才是,現如今竟然只有一層薄木棺在其中,在剛剛的撞擊之下已然裂開了一條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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