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子襄,身為國朝世子,不思國恩,挾私抱怨刺王殺駕,為阻兵徵魯不惜私扣糧草……林行道唸到詔書之後不由發笑,將它丟到書案之上,問俏立一旁的白衣女子道:“這就是咱們這位大世子討逆詔書?”
咕兒含而不笑,眉角那枚紅痣隨之挑起,輕盈盈說道:“是的,顏崇尚親寫,我讓人要了一份。”
“看來那位很聽話。”並不意外咕兒為何能輕易地拿到顏崇尚手中的起草的詔書。林行道看著她眉角的紅痣微微發愣,下意識地說了句不相關的話:“我記得你往常都將這紅痣遮住的。”咕兒是他從林仲文那要來的幫手,兩人非一般從屬關係。她也一向聽調不聽宣,是故林行道對她也所知甚少,今日也不知怎得她的神情讓人起了一絲好奇。
咕兒的纖細手指在紅痣是輕撫而過,小聲回道:“不過是以前有些不想記起的往事罷了。沒其他事情我先下去了,那邊的訊息,李淳應該在今晚就會提前動手,你還是早做準備吧。”
“不急,你將這份詔書給姬襄送去。”林行道頓了頓,發笑道:“再給宮裡那位也送去一份,這曲子大家一起唱才熱鬧。”
落在頭上的餡餅太大,不吃可惜,全吃又怕噎著,只好先請別人動動手,一份世子詔書,三位世子同觀!最後誰能拿大頭就是贏家。
姬襄表情陰霍,在世子府中的湖中亭獨立了許久,他剛把那份詔書丟進了湖水中,詔書上的墨水暈開,黑了水中的一小塊。他倒影在水中的臉龐在黑水中陰冷冰寒。直到一陣暗香襲來,他將陰霾收斂,回身招呼道:“你來了!”
香菱盈盈施禮,明眸皓齒帶笑而言:“殿下喚奴家來可是有急事?”即便是深秋,香菱也是單衣罩紗,厚厚的暖袍早在她進亭之前已經隨手丟在了路旁。胸前明晃晃的雪白隨著她款款而動,勾人心絃。
“你先前所說與我的交易可還作數?”姬襄上前勾起這位美女細作的下巴,狠狠地吻向這朵帶刺玫瑰,想起數日前這個漢樓頭牌突然尋上他時的場景。不僅直言刺殺顧晨之人是她所派,也將其漢國細作的身份擺在了明面上。更是用一場交易給姬襄畫了一張大大的餅,讓他不忍將其交出,來洗脫刺殺嫌疑。可真是一個懂得玩弄人心的女人,只是越是這樣,越能激起他的征服欲。
哪怕唇齒之間的翻滾,也沒讓香菱表情有什麼變化。平靜如常如常的臉,讓姬襄感到十分掃興,在她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感受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開,才滿意地將她放開。
“殿下盡興了?”破裂的嘴唇上滲出的嫣紅,讓香菱添了更多妖媚,咧開嘴語調勾心:“可還要奴家在伺候?”
“算了。”雖然很心動,但湖面上那團還未完全消失的黑色,將他心頭的燥熱澆得冰冰涼。女色雖美,不如江山重,姬襄若沒有這點氣度,也無法拉攏到林仲文的支援。他按住心中的遐想,淡淡說道:“姬丹今晚就會動手,我需要你的幫助。”
香菱掩嘴發笑道:“都說公子襄喜文痴畫,不曾想做生意也是好手。奴家可都也沒做過這空手白狼的買賣,二殿下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砰!”
圓桌上落下一卷黑竹簡。先前被姬襄放置湖亭憑欄之上,此刻被他拿起重重丟上圓桌,撞擊將捆綁竹簡的麻繩崩鬆開來,隨著竹簡啪嗒啪嗒緩緩滾動展開,裡面的內容也映入香菱眼簾。
“看來二殿下早有準備呀。”確認過竹簡上的內容,以及落款處世子姬襄的獨特印跡,香菱伸手一片一片地將竹簡再捲了回去,動作輕柔就像平日裡撥動琴絃般,爾後十分細膩地將繩子繞過竹簡綁出一個獨特的繩結。要將它帶走之際姬襄的手掌按在了他們,“你想要的我已經給你了,你的呢?”
香菱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輕輕劃過,輕聲說道:“放心,從此刻起,洛都之中的漢國人都將為你所用。漢商的護衛和都城之中的細作會讓你覺得物有所值的。”咯咯的笑聲讓人看不透真假,又繼續說道:“不過我很好奇的是林行道不是你的盟友嗎?怎得不讓他幫忙?”
“既然收了東西,就好好辦事,其它的不用你操心。”知她是明知故問,被人抓住痛腳的姬襄有些不悅。不論是林仲文還是林行道都是貪婪的餓狼。姬襄看不慣他父親的軟弱,但有一點他不得不認同,那就是姬賜的制衡之道,要對付餓狼就需要一隻猛虎,找上門來的漢國就是那隻足以對抗大齊的猛虎。而香菱也能成為他手中的那把快刀,一把殺人不留痕的刀。
……
同樣的詔書此刻也擺在王宮書房的書案上,蘭桂覆手候在一旁,眼角還時刻關注在觀看詔書的姬倡身上。這份詔書是二世子託人送來的,他不好奇詔書的內容,只是好奇這位三殿下精彩的神情緣何而來。
三世子倡,從小偽劣,粗俗如鄉野小民,等王幸而監國,卻依舊不思進取,任意妄為……恐懼到了極致就是憤怒,心中顫抖的姬倡默唸到此,早就怒氣難揭,不等最後一字看完,就將詔書重重地甩在了蘭桂身上。竹簡頗重,蘭桂使巧勁將它的力道卸下後,才假裝被砸得疼痛,恭恭敬敬地將詔書高舉在頭上,等候他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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