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覺得公子你好狡猾,騙得那人團團轉。”
小丫頭實在太過可愛,顧晨總忍不住逗她,拍著胸脯自吹道:“有嗎?在我家鄉本公子可是出了名的誠實小郎君。”
“明明就是。那些酒不都是人家昨天剛釀出來的嗎?哪裡是公子從家鄉帶來的。還有那黃紙公子寫完字還故意把它埋在溼土裡,今早才拿出來放爐子邊上烘乾的。”安幼魚蔥白手指一件件數落著顧晨今早忽悠人的套路。
顧晨苦笑道:“你以為人家不知道?我說的話那人最多信一成。”
“那他怎麼還跟你聊的那麼開心。你們都好假。”安幼魚表示山下的人好難懂,做什麼事都拐彎抹角,笑不是笑,哭不是哭,“難怪師傅以前總不讓我下山,說山下的人雖然武功不高,但許多人卻都比那些天道宗師更可怕。”
顧晨忍不住伸手撫摸了下她的丸子頭,安撫有些沮喪的她說道:“人不比山上的動物,我們也可以說是是最複雜的動物,我們有豐富的情感的同時也就有複雜的心思。沒有利爪的我們,為了保護自己,難免都要帶上不同的面具,有時候強裝的笑臉說一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謊言,會讓彼此相處的更融洽些。”
“我以為公子是好人。”安幼魚心裡,管飯的不僅會做好多好吃的,還收留自己,是世上除了師傅以外最好的人。主要她下山這麼久也沒再認識第三個人了。
“好人才更需要用善意的謊言保護自己。”與安幼魚相處不過幾天,顧晨總是無法直視她的雙眼,原本不知是為何,今天他懂了。自己無法直視的是這個小姑娘純潔乾淨的心靈。此刻他內心罪惡感十足,好像自己不止是在帶壞小姑娘,還是在一張潔白無瑕的白紙上染墨。
顧晨不忍心說太多人與人之間的齷蹉事情,讓小姑娘難受,所以言語之間模稜兩可。安幼魚聽得似懂非懂,糊里糊塗地點著腦袋,突然一個抬頭卻說道:“不過公子,我們家裡哪還有十幾瓶酒呀?”
顧晨一愣,咋還記得這茬,感情這丫頭是一句沒聽進去?苦笑道:“所以要想不讓你家公子我失信於人,吃完麵趕緊回去釀酒去。”
“啊!”安幼魚的小臉擠成一團,只覺得眼前剛端上來熱騰騰的湯麵登時失了靈魂,哀嚎道:“不要啦公子,你看看我的小手都被燙紅了。”
“哦?是嗎,那算了。我還想著你幫忙釀酒幸苦了,準備給你做一道紅燒排骨犒勞一下。”
聽到有吃的,安幼魚的雙眼登時煥發光彩,一個激靈喊道:“真噠!不過紅燒排骨是什麼,好吃嗎?”
顧晨一臉惋惜,卻把排骨形容得繪聲繪色,只差香氣無法體驗,直說得她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瞬間小饞蟲上線,一拍桌子意志堅定地說道:“能為公子做事,幼魚最開心了,公子放心一切就抱在我身上,保證把酒釀好。”
“可不要勉強。”
“一點也不勉強。”安幼魚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在她心裡食物戰勝了一切,而美食就是一切的全部,自己才不需要想那麼多,管飯的公子就是好人,而那些不會做好吃那一定是壞人。
顧晨在想後面的安排,可以預見計劃一旦施展,自己今後恐怕就不再有這樣悠閒無慮的時候了,可是這個時代悠閒無慮本就不屬於任何人,除了這個丫頭吧。轉頭看了眼又開始開心吃麵的安幼魚,顧晨心裡感到絲絲暖意,對她說道:“一會你先回去,我還有事要辦。你到家後讓馮叔幫忙去借口陳老闆那再進些文客來。”
“公子不回去?”將最後一根麵條嚥下肚,安幼魚從麵碗裡將小腦袋拔出來,嘟著嘴巴問道:“可是公子你不回家要去哪呢?去要去那些男人偷偷去的骯髒地方嗎?”
顧晨差點沒把嘴裡的湯水噴到她臉上,尷尬道:“這些東西是怎麼進你的腦袋瓜裡去的。”
“我上午在那個什麼樓下等你的時候聽路過的大嬸們議論說的。她們說男人不回家就喜歡去這骯髒的地方。”
顧晨摁著自己額頭無奈道:“你說的那個骯髒的地方叫落鳳梧,今早我們剛從那地方出來,我再回去做什麼。”
“哦,那公子你到底要去哪呀?”安幼魚鍥而不捨,顧晨終於忍不住伸手彈了她腦門一瓜子,“我去給街上那些小孩買糖吃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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