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翻的船艙走起來不似正常時那般順暢,踩著牆壁,幾步就要跨過拉開的門窗,幾乎等於步步都是“陷阱”。
最要緊的是這艘船的走廊狹窄,如今翻倒後,根據本容不得人站立,飛龍湯只能貓著腰拽著他們往外鑽。
朱攸寧和十六占身高優勢,只底對躲著腳下的“陷阱”就夠了。
只是越走,船身的傾斜便越大,開始有冰冷的江水倒灌進來。
眼瞧著不遠處便是一片光明,顯然是船身被撞的裂開之處,飛龍湯回頭吆喝扣肉:“跟緊了!”便又安撫朱攸寧和十六:“不用怕,我水性很好,保證你們沒事。”
朱攸寧自己會水,倒也不怕,只是這種在沉船上奔命的精力也太刺激了,尤其是水已經開始漫了進來,渾身都被打溼,衣裳吸飽了水就變的特別沉重,這種緊迫感讓她心跳加速。
“咱們出去!”到了船身折斷處,飛龍湯先將朱攸寧和十六送出去,找了兩塊木板給他們抱著,又回頭幫著扣肉將畫眉和百靈也拉出來。
十六也深諳水性,緊張兮兮的拉著朱攸寧,生怕她有危險。
此時的江面上,到處都是哀嚎的人,而他們的船懶腰折斷,已在緩緩沉沒。
而造成這一切慘狀的罪魁,就是面前在船底嵌了鐵甲的二層大船。一個身材修長,身著蔚藍錦緞直裰的美貌公子迎風而立。
“是你?”朱攸寧眉頭緊鎖,“想不到安和縣主居然會縱容手下行兇!”
立於船頭的正是恢復了男裝的李汛。
不過朱攸寧的印象裡,這個美貌的傢伙這會兒該是女扮男裝之中,“安和縣主到底什麼意思?謀財害命嗎!”
“哈!你可真是蠢透了!要死了都不知道是誰要殺你。告訴你,我不是什麼安和縣主。我是渭南王世子!”李汛眯著上挑的丹鳳眼,彎腰撐著船頭的圍欄笑看著水裡落湯雞似的一群人,“上次你下毒害我,這次讓你們都在這兒喂王八,你這個從心裡壞透了的死丫頭也算死得其所!”
朱攸寧聽的無語。
早知道安和縣主不會罷休,想不到她竟然不是縣主而是世子,且上來就要人命!
“你頂著渭南王的名頭做這樣的事,也不怕丟了你爹的臉面!”
一聽渭南王三字,李汛便炸了毛:“你說什麼!”
朱攸寧憤怒不已,“是你先勾結了旁人來害我,我又沒有真的給你下毒,不過白嚇唬你一頓,你自己不是也立即知道被騙了嗎!我要給你道歉,可你不赴約,好,這些都是我的不是,但事情的起因難道不是因為你來害人嗎?我嚇唬你一頓難道不是你應得的懲罰?這會兒你又公然以大欺小,簡直是掉份兒!”
李汛氣的直跳腳,大吼道:“你敢!我今兒弄死你信不信!”
“有種你就弄死我,弄不死我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李汛叉著腰,怒不可遏的瞪著敢跟自己齜牙的落湯雞,就在他思考要怎麼收拾朱攸寧時,身邊卻傳來一個慵懶的笑聲。
“罷了,快別玩了。”
李汛回頭,就見李汐披著個毛領子的披風,笑吟吟的站在不遠處。
“姐,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