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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們嬉笑著議論,朱彥平就沉寂走到朱攸寧身邊,低聲道:“九妹妹,山長哪裡讀書累不累?”
朱攸寧點頭也低聲回道:“快累死了。山長要求很嚴格,我都已經半個月沒吃到午飯了,左手就沒消腫過。你看。”說著將白皙的左手伸給朱彥平看。
朱彥平一看她那紅腫的手心,不免咂舌道:“這麼狠啊!”
“是啊,打的我手掌紋都快沒了。”
“可是我看你好像還胖了點?”朱彥平想起自家妹妹討厭被人說胖,可話已出口收不回來了,只好撓了撓後腦勺嘿嘿笑了一聲,“你也不是胖,就是比以前漲了點肉。”
朱攸寧悲憤的道:“你別解釋了,我的確是胖了,每天中午都沒飯吃!”
“不吃午飯你還胖?”
“所以我晚上回家特別餓,吃的特別多啊!”
朱彥平聞言,不由得朗聲大笑,一邊笑還一邊拍著朱攸寧的肩膀:“哎呦,九妹妹你太好玩了,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有趣。看來被山長收去當入室弟子也沒什麼好的。”
朱彥平的聲音不小,走在前頭不遠處的朱彥鳳聞言腳步微頓,隨即抿著唇垂眸加快了腳步。
朱彥平又開解朱攸寧:“你也別委屈了,你六姐在我家最近學習也很辛苦,她比你還累呢。”
“她怎麼了?”朱攸寧好奇的問。
朱彥平道:“我爹和我娘商議著,給她請了很多個先生,教她唱曲兒,舞蹈,彈琵琶、月琴,還找了個老嬤嬤教導她身段禮儀,又請了個西賓叫她吟詩作對,我瞧著她比咱們上學還累,我聽我妹妹說,她每天睡覺身上都要捆上木板,說是怕骨頭不好看,走路頭頂還要頂個瓷碗,若是碗掉了碎了,老嬤嬤就會用藤條抽她小腿肚。”
朱彥平說到此處搖頭嘆息,“我都沒想到,我爹孃會對你姐姐如此用心教導。連我妹妹都沒這麼學過呢。你看你雖然動動腦,好歹沒她那麼痛苦,知足吧!”
朱攸寧每聽一句,心裡就涼幾分。
如此嚴苛的教導一個過繼而來的庶女,教身段禮儀倒是可以理解,可是學什麼唱曲兒、跳舞、還彈琵琶、月琴,這怎麼越聽越像是在……
養瘦馬!
朱攸寧背脊上都冒了汗,不只是擔憂朱攸安,最要緊的是為了這個時代的人心而感到惶恐。
朱華駿分明是想將朱攸安培養起來,將來也好送人換取利益。否則他怎麼不培養他的親生女兒?
朱攸安雖然做的過分,當初還曾想害死她。但人心都是肉做的,眼瞧著一個少女被當做秦樓楚館裡的姐兒那麼養,將來轉手就送人,還有可能被一個人送給另一個人,再轉手給其他人。
身為一個女人,這將是多悲哀的命運。
朱攸寧自認不是什麼好人,朱攸安犯了錯,她會明刀明槍的去懲罰,該打打,該殺殺,卻看不得一個女子被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毀掉。要死就給個痛快,這種齷齪勾當算什麼!
朱攸寧回到家,給白氏請了安,又看了小壯哥兒,就笑眯眯的拉著朱華廷的手:“爹,我書上有好多不懂的,你來教教我嘛。”
朱華廷不疑有他,在白氏含笑的催促聲中跟著朱攸寧去了書房。
一進門,看到朱攸寧一瞬端正的神色,朱華廷不由得緊張的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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