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妹妹還是與我們一同乘車吧。大戶人家的女孩子,七歲上就要與男子分席而坐了。李公子雖然沒有別的心思,可叫人說嘴也不好。”
“說嘴什麼?她是我妹子,才八歲!要說嘴,你這般跟著外男出去玩的大姑娘就不怕了?你一個姑娘腦子裡都裝的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我看背後會說嘴的也是你這種長舌的。”
李拓北一把撥開穆錦華的手,拉著朱攸寧讓她先上車,“不用怕,別理這些人。”他才不放心把又乖又軟的小九妹妹就交給別人帶呢!
穆錦華面紅耳赤,本想獻殷勤,卻被這般怒斥,羞的她當即紅了眼眶,她在家雖算不得受寵,可自小到大也沒別人這樣對待過。李拓北今天已經兩次給她難堪了!
楊玉和邵靜寧在一旁看了半天的熱鬧,暗笑的快內傷。
楊玉好心的道:“穆家妹妹,你就算有心想巴結誰,也要挑對了人選才是,那位可是連殿下都能揍的人,即便咱們不知道人家是誰,可也不要想著將誰看低了。你以為誰都願意隨著你的小性兒,你勾勾手指人家就來了?”
“是啊,咱們都是與兄弟出來的,可別落了家族的顏面才是。”邵靜寧也搖搖頭。
邵靜寧和楊玉先上了車。
穆錦華深呼吸好幾次,才將淚意壓了下去,也陰沉著臉上跟著坐上馬車。
馬車上,朱攸寧擔憂的道:“北哥,你這下可是將那位姑娘得罪透了。”
李拓北道:“她沒安好心。今兒一早就與我搭訕好幾次了,看咱倆是朋友,她又來攀扯你。你在富陽待久了,不知道外頭的情況,他們這些公侯家的人歪心思多著呢。”
人家搭訕,難道不是看上你了?
朱攸寧想了想,並未將話說出口,李拓北是在保護她,一番好意她哪能辜負。
“我知道了。我待會兒就跟著你。”
李拓北笑起來,佈滿老繭的手摸了一把她的額頭:“乖啦!”
華容斜街的這座宅院,從門外看起來極為普通。
斑駁的粉牆,黑漆的大門,楣上的黑漆匾額也是半新不舊,上頭寫著“燕宅”兩個綠漆大字。
眾人跟隨燕管家繞過影壁,眼前豁然開朗,竟是別有洞天。
院中引水而入,湖光碧綠,楊柳青青,踏著石子路走過花叢,繞過假山石,又過了飛凌湖面的白石拱橋,便到了依水而建的一座二層閣樓跟前。
燕管家進去回話,不多時就出來請眾人。
朱攸寧跟在李拓北身邊,繞過四君子的琉璃插屏,來到寬敞的正廳。
主位之上坐著一位著牙白直裰的少年,修長的指頭託著個白瓷茶碗正垂首吃茶,很難分辨到底是他的手更細膩,還是那白瓷更細膩。
客位上端坐一位布衣荊釵、雙十年華的美人。
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廝正給二人續茶。
朱攸寧只覺得那美人有些眼熟。
身邊的穆羽已低聲道:“竟是妙墨香?不是說他給妙墨香贖身放她回家了嗎?怎麼還留在府裡了?”
楊晉低聲道:“可見他是沽名釣譽之人。”
燕綏聞聲看來,斜挑的劍眉下美目先含笑彎起,精緻無暇的面上綻出個沁人心脾的微笑,好似根本沒有聽到他們的話。
“你們來了,請坐吧。”
姿態矜貴隨意,並未起身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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