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攸寧一夜好眠,次日清早起身,正與朱華廷商議今日是否要去布廠巡視時,外頭就有人敲門。
朱華廷起身去開了門,卻見朱彥平滿臉擔憂的站在門口。
“大伯父。”朱彥平給朱華廷行了一禮,語氣難掩焦急的問:“九妹妹在家嗎?”
朱華廷已從朱攸寧口中得知昨日的事情經過,自然猜得到他是為何而來,側了側身,笑著道:“在家呢,平哥兒進來吧。”
一聽到朱攸寧在家,朱彥平就迫不及待的進了門,看朱攸寧果真正坐在木凳上笑眯眯的看著自己,朱彥平終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他聽去救人的人說那洞裡並沒有人,著實將他嚇壞了,還以為她被野獸叼走了。
幸好她沒事!
不過看她的樣子,也並未傷到?
見朱彥平打量自己,朱攸寧故意問:“平堂哥,你怎麼來了?”
朱彥平飛快的看了一眼朱華廷,還是將到了口邊的疑問嚥了下去,從懷裡拿出一本字帖遞給朱攸寧,道:“我來給你送這個。”
朱攸寧雙手接過,只見半舊的字帖深藍色的封皮上寫著《壽春堂記》四字。
朱彥平解釋道:“這是趙孟頫的《壽春堂記》,我頭幾年就臨這個,反正你也不考狀元,寫的差不多能看就行了。”
“原來如此。還要多謝平堂哥。”朱攸寧將字帖放下,起身給朱彥平行禮道謝。
朱彥平連連擺手。
這時朱華廷見兩個孩子似乎有話說,故作有事去了院子裡。
朱彥平從敞開的大門看到朱華廷的距離聽不到他的聲音,才低聲問道:“你昨天沒事吧?”
朱攸寧笑道:“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唉,我都要被你嚇死了。”
朱攸寧便道:“你有什麼好嚇的?”
朱彥平見朱攸寧還與自己打馬虎眼,當即便直截了當的道:“昨兒我聽宓姐兒說了他們做的事,雖然我挺討厭你的,但他們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到底是他們的不對。我替我妹妹給你道個歉,不過朱攸安是你庶姐,不是我家養大的,她的歉我就不道了。”
朱彥平的語氣到後來變的極為生硬,尷尬的耳根子都紅了。
但他還是給朱攸寧行了禮。
朱攸寧被他的話逗的哭笑不得。
雖然她與朱彥平並不熟悉,但至少她知道朱彥平是朱家少有的一個正直人。
就算他有年少氣盛的時候,也有自大狂妄衝撞別人也不顧的時候,但朱攸寧還是覺得這人不討厭。
當然,朱彥平說的那句“雖然我挺討厭你的”,成功的讓朱攸寧也開始考慮是不是也該討厭他一下。
朱攸寧給朱彥平回了禮,隨後認真的道:“平堂哥,我謝謝你的好意。但是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啊?”朱彥平先是一愣,隨即就不高興的拔高了嗓音,“哎我說你怎麼這樣,我都來給你道歉了,你怎麼還這麼小肚雞腸,我先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種人!”
院中的朱華廷回頭看了一眼屋內,確定朱攸寧並無危險,就只當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