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氣疏，秋風徐徐吹拂帶來陣陣涼爽。
回去的路上遇上了一件事，幾個小孩手牽手在路邊玩。
星子高懸天幕，正是陰魂出沒的好時辰。
“有一隻羊，我是跟著羊來的，後來羊不見了。”小豆丁奶聲奶氣說那隻羊有多大，羊角有多厲害。
可可愛愛的，如果忽略他喉嚨上碩大的口子。
有個稍大一點的女童似乎知道他們已經死了，努力對著靈寰他們擠出了一個笑，滿含期待的問：“你們是來帶我回家的嗎？”
又是小孩......
怎麼有這麼多枉死的孩子？
牧折生已經看不見陰魂，靈寰蹲下身與它平視，“回不去了，陰陽兩隔，繼續呆在人間你也會很快消失。”
“為什麼？我聽爹孃的話不亂跑，我乖乖呆在家，為什麼我會死？”女童大哭，可鬼魂是沒有眼淚的，“我會去哪兒？”
靈寰指了指地下，哄道：“送你去另一個地方，那個地方的人能看見你們，可以和你們說話，玩耍。”
女童勉強的笑在風中迴盪，很快便變得仿若淒厲的哭聲。餘下兩個更小的陰魂害怕抱著女童的腰，也跟著不知情哭了起來。
鬼哭帶動陰風，牧折生直接祭出引魂燈，開闢鬼道。
陰司白紙紮的鐵索似乎一扯就斷，但行動間帶出金戈之音，被串聯的陰魂似乎身上壓了一座大山似的，緩慢行走。
在陰魂被帶走的時候，靈寰忽然問：“是誰殺了你們？”
女童回過頭，黑漆漆的眼珠子看著他們，“一隻羊。”
再問，就是金雞報曉，鬼道消失。
此時天微微亮，兩人已是一夜未眠。
靈寰低著頭，亦步亦趨跟在牧折生身旁。
“困了？”
低沉嗓音直落入靈寰耳中，她頓時打了個激靈，迷迷糊糊攏上的睏意消失大半。
本來是在想到底女童說的羊是什麼，是羊妖還是看錯了，到後來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成群結隊的羊滴滴噠噠跑過來跑過去，跑得人就困了。
牧折生一開口都帶出一股白氣，只見小姑娘水靈靈眼眶都帶出一抹紅，還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分明努力睜著眼還搖頭。
“不困，一點都不困。”
她明顯是困懵了，動作反應都有點兒慢，使勁仰頭望著他，上眼皮忍不住投奔下眼皮，依然執著催他快些回去更衣入寢。
“不急。”
昨夜雨後泥濘，靈寰還好些，站著沒動彈上半身能看。可牧折生動起手來再翩若驚鴻，也難免不濺上淤泥，擱平時恨不得足下都不染塵埃，此刻只是抖了抖袖子，說不著急？
這話嚇得她一個激靈醒過來，睏意全無。
她一把揪著衣袖連忙問：“相公你沒事吧？泥點子都快沾你肩上了，你說不著急？你可是一天要換三套衣裳，晚上不睡覺就頭疼的，怎麼變樣了？”
牧折生捋了捋被抓得全是褶子的衣袖，沒捋順，再捋，還是皺巴巴。
“誰告訴你我盥洗之事？”
靈寰憑藉從小到大闖禍後找人頂上的天然危機感和求生欲，覺得如果說實話並不是個完美的選擇，當即把不語拉出來當靶子。
正在給照夜玉獅子梳毛的不語......
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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