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本想放你一馬，是你自己要回來送死的。”
最開始燃起一點點火光，後來許多骨瘦如柴的人舉著火把逐漸逼近。
早就該逃離的小女娃驚惶雙手握刀擋住靈寰面前，矮矮的個頭，尖著嗓子大喊：“你們不是人啊！這可是神仙啊，天上下來的神仙，幫我們治病救人，救了多少命？你們這麼做，等見了閻羅王是要被開膛破肚永世不得超生！”
黑夜裡，高舉火把的人模糊了上半張臉，就看得見下半張臉裂開一張張笑嘴：“三年了，老天是要逼死我們這些人！我們現在都活不了了，哪兒管得了後面的事？怕死後不得超生的，早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恩將仇報你們活該被渴死！”小姑娘被制服依然不甘示弱，瘋狂咒罵。不過很快她的嘴被堵住，三兩下綁倒在地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神愛眾生，您的大愛，我們是不會忘記的。”火焰寸寸逼近，熊熊燃燒的是手裡的焰火、眼睛裡的、心裡的......
夜風中每次火光的間隙都能映出一張張變了模樣的臉，有些臉龐無比熟悉，昨日都還是感激涕零，說著來世要當牛做馬的話。
而現在的臉上，是食慾、是恐懼、是貪婪......
那一瞬間靈寰忽然明白了他們恐懼的、他們貪婪的到底是什麼。
“你說話啊！”一顆石頭砸中她，鮮血從額頭流出，流進左眼，一層朦朦朧朧的血色薄霧覆蓋在眼前。
“你為什麼不說話！”
血色下，他們的臉是紅色的，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披了人皮。
靈寰沒有說話，他們手中的石頭接二連三砸過去，不知道想從她口中聽到什麼話。
或許他們自己也不知道，或許只要她開了口，他們就會有無數的理由來反駁，來篤定。
她的腳下很快堆滿木材，他們相互攙扶著一個接一個上前堆碼柴火，彼此依靠向前，彷彿是在祛除惡鬼。
可在她眼中看來，臺下的人被火焰扭曲神情，比鬼還可怕。
手中的火把逐漸點亮，竄動的或研發彷彿信仰，只要點一下火，就說一句她的罪過，他們就是是懲罰一個十惡不赦的人，替天行道。
他們說大旱是她帶來的，她來了，就沒下雨。
他們說她才是妖怪，她有妖法，她用妖法害大家，然後把大家治好。
他們說她的屋子四季常青，她的水井永遠不會乾涸，她不吃飯不喝水都不會死！
“神仙也是人變得，我們信奉你，你就是神仙，有法力。我們現在不信你了，你看，你不就什麼也沒有了。”首領循循善誘道：“只要你說出來，我就放了你。”
靈寰知道他們想要什麼，逼入絕境的動物，是會絕地反撲。
他們想要成仙。
“罪孽纏身的人，是不可能的。”
最好的獵手拿著刀過來，刀上全是生靈在哀嚎，穢氣與死氣和怨氣交雜在一起。
首領珍惜擦了擦刀說：“真可惜，您知道我們有多久沒有捕獲到獵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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