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昱猛然睜開眼睛,攤開雙手,雙目射出著不可置信的疑光,緩緩道:“我...沒事?”
話音未落,他的雙手落在身體被洞穿的位置,完好無損,哪裡像是被洞穿的樣子,太奇怪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明明看到靈臺的神識之火熄滅瞬間,身體被兇目本體的類似經絡的東西洞穿了,難道真的是幻陣?可那種鑽心的痛與感覺又是怎麼一回事,尤其是那感覺……”
話及此處,他念起靈臺,可靈臺已經不知去向,雙手空空,這讓他更加疑惑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否還在兇目本體中?
先前的痛讓他那一幕不像是幻陣,如果單單只是痛感他還沒那麼肯定,但伴隨的痛感而來還有剎那的神識破碎感覺,那是一種絕對的死亡,絕對的絕望,形神俱滅的具象化。
這種神識入淵,萬劫不復的感覺,簡直與一些古籍中對‘神滅’的描述一摸一樣,正是這種感覺讓他肯定先前的一幕不是幻陣,更不是幻覺。
其實,剛看到那段關於形神俱滅的描述時,白昱還不相信,這就像讓人描述死亡是什麼感覺,但這人都已經死了,還怎麼描述?直到他在古蹟絕跡中歷練,多次與死亡擦邊……
他才知道原來人之將死時真的會進入非常態,書中將其描述為【星竅】,即為根源精神識力裂解成類似夜空繁星的竅,有著無限放大感官的力量。而關於何為竅,書中並未給予詳細解釋,只是道其來源古老,乃是修者入仙神道的關鍵。
曾經,為了更清楚瞭解【竅】,白昱也請教過師父樓十五,太上長老,宗主雷神衍等,甚至翻閱諸多古籍,卻都沒有得到更多有用的資訊,只是知道竅很神秘,神秘地有點虛無了,漸漸地,白昱也就放下了對其的考究,或者說,根本無從考究。
鑑於對死亡的多次經歷,與自己所看到的描述一致,自然而然地,白昱也相信了對形神俱滅的描述,而自己剛才的感覺,與描述再度一致,他沒有了絲毫懷疑的理由。
至今,他還清楚地記得描述中的最後一句話,“神滅無生,是以竅築,不可再復,至此,竅散。”
其中之意不難理解,這正是白昱肯定自己被洞穿的一幕,肯定不是幻陣的依據,可自己現在又確確實實沒事,這就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莫非最後一句話是假的,神滅並非意味必死無疑,無再生可能?可既然如此,為什麼要留下這句話呢?
雖然心中有這樣的疑問,但白昱意識中還是認為形神俱滅之覺如書中所言,不可重複,至於此時此刻自己的情況,白昱難以道清。
他將目光投向周圍,眼前的情況與之前在兇目本體中見到的大不一樣。
相比較兇目本體內縱橫交錯的經絡,眼前空無一物,純純就是一個充滿死寂的空間,上無天,下無地,灰白色瀰漫,是唯一的顏色。
“難不成此處是歸靈亡墟?不,應該不是。”
剎那間,師父虛天空曾提及的【歸靈亡墟】在他腦海中閃過,只是瞬間的閃過,他便做出了否定。
因為自己此刻的狀態也不是靈魂之態,是有身體的,這一點白昱還是可以非常肯定的。即便自己是靈魂態,也不可能瞬移至【歸靈亡墟】吧!
對修者來說,靈魂可以說是第二條命,被視為最根源的精神識力的具象化,實力強大者的靈魂乃是與實體一樣的存在。既是實體,就存在一定限制,怎麼能夠無視空間上距離的重重障礙,出現在另一個地方呢?
若是這樣的話,將會意味著什麼?一切視覺化的物體本質上都是空的,不存在的?不,絕對不是這樣的,白昱心否定道。
“可是,師父虛天空原話說過,古往今來,靈魂離體,沒有散去的情況,大概只能分為兩個去處,歸靈亡墟與可封魂之物。其當時確實有藉助少白的【虛川之眼】再入歸靈亡墟的打算。這一點來看,似乎也無視了空間距離或是空間壁等一切阻礙,是否是我忽略到了什麼,還是我的想法不對呢?”
白昱搖頭,沒有答案,只能將這種疑問記在心間,再度對身處的空間打量起來。
排除了最不可能卻又是有可能的歸靈亡墟,眼下只有一種情況極具可能性,那便自己依舊在兇目本體內,或者說在哪個部位中,人有五官五臟,這兇目本體有眼睛,也不排除有這些器官。
“靈臺?”
就在漂浮的他四處打量時,一個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正是靈臺,如同浮萍般停在前方遠處,其上神識之火已經熄滅。
他心念一動,不管其他奇怪的地方,比如沒有了靈臺的神識之火,兇目本體內的自己居然沒事等等。
一切的疑問都沒有答案,當務之急還是尋找方法逃離此處,在這一點上靈臺依舊很是關鍵,即便神識之火已經熄滅。
“雖然有點壓力,但仍然可以自由飛行,並不影響行動。”
發現這一點,他鬆了口氣,能動就好,就怕動不了,受到束縛,那就只能等死了。
就這樣,他來到距離靈臺丈許位置,可就在他打算再前進一步時,身體突然爆發極致的疼痛,就像身體內有東西在被拉扯一樣,那撕扯的痛感就好像體內五臟被硬生生地移位,難以忍受。
突然的疼痛使得停止了步伐,只能對自己的身體進行探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