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後......
蘊靈棺,小棺內,白島,神殿深處。
本就一片潔白,沒有絲毫陰影的空間中。突然,雷鳴電閃,爆發出更為耀眼熾熱的光芒。光芒之下,看不到任何形體的存在,彷彿這一刻,無天無地,混混沌沌,世間一切都將歸於零點。
而這熾烈耀眼的光芒是來自一個形式‘光繭’的東西——是那絃線光幕,像果子般懸掛在‘巨樹’上,其上瑩瑩生輝,流光溢彩。
待熾熱漸漸散盡,此處開始恢復常白,一道身影也逐漸在氤氳中緩緩出現。
他面如刀削,稜角分明,丰神如玉,散發著一種超脫塵俗的氣韻。黑亮長髮自然披散,垂至胸前背後,瀟灑脫塵。
正是先前陷入昏迷的白昱。
他緊閉的雙眸猛然睜開,怒目圓睜,神光外露,一臉的不可思議,彷彿經歷了過什麼可怕的事情般。
而就在其睜眼的剎那,其周圍空間彷彿塌陷般,此處白光似流水般往裡面急灌,呈現在視覺中,則是空間變得異常虛幻,同時伴隨著令人感覺十分模糊卻又震撼的畫面。
雖然這些畫面一閃即逝,但白昱卻是清楚的知道,因為這正是自己不可思議之處,令他覺得“可怕”的由來。
“這是......我嗎?還是我……非我?”
他看向另外數十個破碎的絃線光幕,想起之前看到的面如金少白的神識擬形以及首次見到天源珠時看到的異象畫面,發出這樣的疑問。
“白昱之墓......”
他想起當日蘊靈棺前的立碑上的碑文,結合眼前的情況,重重謎團更多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真相究竟是什麼?前方......畫面中似乎提及了前方......根處……”
他雙目神光電射,望向混沌迷惘的前方,與之前見到的有些不同,那裡似乎有些變化,突兀感更加強烈,猶如茫茫黑夜中,突然出現一道極為耀眼的閃電,特別引人注目。
與“黑中有白”不同,前方是“白中有黑”。
重重謎障,令他滿腹疑問卻不得答案,無比難受。自熔爐試煉開始至今,發生的一切太過蹊蹺,太多的疑問需要去弄清楚,像是一個個巨大的枷鎖,無形之中將其牢牢鉗住。
這一刻,他生出一種被掌控被安排的“命運”感覺。
“難道這一切的背後真的有一隻手在掌控?”
白昱生出這樣的疑問,腦海中浮現種種,玉佩,模糊身影,天源珠,混元與龍一對待自己前後的變化,以及燭陰的反應等等太多太多。
其中涉及關聯到的每一人,不管是生前還是現在,不管殘魂還是完整狀態,不僅實力都非常強大,來頭也極大,即是比起當今人族中面上最為強大的幾人,也不逞多讓。
可是,這樣強大古老的人物面對自己這個素不相識,且實力並不是非常強大者,他們的態度較之前,不說天翻地覆,卻也是說變就變,這難以不讓人懷疑,他們似乎.......在懼怕或是忌憚……
因為忌憚,才會改觀,這是世道,更是人心。
“到底是在怕什麼?我嗎?絕對不是,難道是他?我難道也會淪為嫁衣?”
想起那些人的強大,白昱頓時生出氣餒之心,若真如自己恍然間的想法,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如何能夠擺脫令那些強大之人都懼怕的更強大者?
恐終究難逃嫁衣的命運,沉寂在神識角落。
無力感蔓延,當我不再是我,非生非死,甚至不能算是行屍走肉的生活,人生.....簡直細思恐極。
“不,我絕不能如此,我絕不能被束縛住,不管我是誰,誰又是我,只我唯一,無可替代,實力,我需要冠絕天下的實力。”
白昱暗下決心,眸光堅毅,於心中暗呼喊。
此刻的他像是變了一個人,沒有任何預兆,精氣神被瞬間外部拔高般,升了一大截。
這是信念的覺醒導致,還是其他不曾察覺到的影響,他不知道,更意識不到這些微妙的變化背後有著怎樣的原因,彷彿我依舊是我,而他,我究竟擺脫。
或許在未來的某天,他會突然意識到今天的微妙變化,前後始末以及箇中蹊蹺,但絕不是現在。
他更不知道從未有的感覺在不知覺中已發生,影響也不是潛移默化地進行,更像是瞬間即成。
只是,白昱沒有感覺到絲毫不適,就像是一直以來都存在一樣,理所應當的好像已經重複無數遍,如風般自然。
帶著出去的希望,以及一閃而逝的畫面中指引的前方,他繼續深入中心區域,徑直朝著那黑氣黑團更為密集區飛去。
那裡粗絃斷開似垂落的柳條,部分摻和一些黑氣,宛若根根朽木般,再無更盛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