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人沒法放,放了便要將這案情起底,要把這個通倭案推翻,若是這通倭案推翻,那他們暗暗操行的奪地之舉定然操行不得,奪不得地,便種不得麥子,種不得麥子,糧價居高不下,必將損礙民生之根基。
沈睿站在了對立面方,然對於整件事卻一清二楚,是以根本就提不出胸口該有的底氣來堅定自己立場,只好輕聲道:“馬知府可知道,如此判案,違背良心。”
馬帷被點住了穴道,卻好像硬撐著再挺了挺身板,目光炯炯望著沈睿道:“違背潤清一人之良心,換得百姓安居,值當的。”
沈睿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麼話來。
許佑德站上前來,抬手躬身,鄭重行了一禮。
馬帷惶恐:“下臣受不住欽差大人一禮。”
許佑德並沒有因此而停下動作,硬生生在兩道目光道:“從前總聽得老師說,安身立命易,老成謀國難,馬大人此舉,損一人心性卻為萬民記,晚生只有一句佩服。”
馬帷:“如此,兩位大人算是讓步了?”
許佑德立馬撤了手勢,極坦然地說道:“哦,那倒沒有。”
馬帷:“那之前一句‘佩服’,都是逗下官玩鬧的?”
許佑德:“也不是,是真心感嘆大人英義。”
馬帷:“欽差大人把下官繞糊塗了。”
一旁退出主戰場的沈睿揉著額角,想著想退到一旁,可腳下步子還沒來得及挪動,便被許佑德一把給拉到了前頭:“我說了不算,只有她答應了才成。”
沈睿:“???”
馬帷撐了撐身子,還是半分沒法動彈,這貴人在前,行不了禮比打他一頓還要難受,他又撐了撐,用盡了渾身力道才作罷,只好退而求其次,換了個方式口頭行禮道:“參見大人。”
沈睿覺得自己張口都有些困難:“我......”
馬帷說得誠懇:“社稷之抉擇,關乎一方民生之根本!望大人謹慎裁決,潤清,冒死參言!”
沈睿緊緊閉了閉眼,自己都不想再睜開去瞧面前拱手而上的光明:“難道沒有什麼兩全之法?難道沒有既破了局,又救得了人的法子?”
她猛地回身,緊緊攥住了許佑德的雙臂,咬牙切齒地問他:“沒有嗎?”
許佑德眼睛鄉下撇了撇,看著抓住自己衣裳的一雙小手,慢慢地目光上挪,一雙波瀾不驚的眸子對上了沈睿著急的眼。
他說道:“有的。”
沈睿緊皺起的眉頭未松,眼神從驚慌變成了恐懼。
許佑德笑了笑:“你也知道是什麼法子,對嗎?”
沈睿放在拳頭上的力道一下散了去,似乎連抬起手臂的力道都沒有半分。
她的手臂垂在身側慢慢地抖著。
許佑德偏還不願意放過她,半點不留情地繼續說道:“兩全之法你早想到,既能破得了局,又能救得了人。這個法子很簡單啊。”
是啊,十足的簡單,只要有人還擔著謝瓊的名頭,頂著謝瓊身上的大罪就行了,至於這人是不是謝瓊,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可這是死罪。
救下謝瓊,就意味著另一人要損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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