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換在兩個月前,打死了沈睿也不會料到,自己會穿著夜行衣和一個認識沒多久的男人大半夜的在居民房樑上飛簷走壁,目的竟還是去衙門偷盜東西!
沈睿很是汗顏:“要是被我爹媽大哥知道了,怕是得把我拉到祠堂裡賞一頓板子。”
許佑德好奇詢問:“那若是你二哥知曉呢?”
沈睿眼神虛虛地望向了半空頭鐮刀似得彎月,琢磨著說道:“那大機率地會和我一起來吧。”
許佑德:“聽來聽去,還是你二哥最寵你。”
沈睿:“嗯,差不多吧。家裡人都疼我,二哥最寵我。”
許佑德聽罷,唉聲嘆氣了好一陣,光聽著他那故意拖長了的婉轉語調便曉得他潛藏於心的悲怨。
沈睿一時沒弄清是那句話刺碰著他越發多愁善感的小心臟了,就硬是閉緊了嘴巴不肯說話。許佑德呆了半晌,沒聽到什麼慰問之言,便徑直說了:“你家裡人都疼你,等我娶了你,那我便成你家裡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如此一想,我能不提早地哀嘆嗎?”
這話說得挺有道理,沈睿一時間還真沒話反駁。
許佑德又賊兮兮地湊過來問:“我說沈大姑娘,咱們生辰帖換了長輩也見了堂也拜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正正經經地嫁過來啊。”
沈睿:“......滾。”
許佑德難得正經著一張臉:“我說真的。”
沈睿看了看他,呆了一小瞬會兒的時候,又趕忙別過臉去,抬手正了正自己的面罩,萬分慶幸出門時候把臉給矇住了,不然非得鬧了大笑話不可。
許佑德指責道:“沈大姑娘怎麼這般!看著我看了這般長時間,可一說到正經事兒就偏不肯言語了!”
沈睿:“那又怎樣?”
許佑德:“你這是在挑逗我!”
沈睿:“挑逗又怎樣。”
許佑德跟放了氣的皮球似得立刻扁了下來:“不怎麼樣,我又沒有通天的手段,怎奈何得了沈大姑娘的這等羅漢菩薩。”
沈睿滿意了。
許佑德就算把氣洩了,洩扁了,扁成一張細絹紙還沒粉碎他那顆持之以恆的鋼鐵心臟,他又恬不知恥無所畏懼的靠近,正兒八經地端正著語氣好好說道:“這可是正事,你得好好想想。”
沈睿:“你還知道正事呢!正事在你面前的衙門裡!”
他兩邊竄房邊嘮嗑,不知不覺竟已經到達了目的地。既到了目的,也不用在高來高去了,隻立在了衙門門口待上一陣。
許佑德略略驚訝:“喲!這麼快?”
沈睿:“你還想再跑十萬八千里?”
許佑德委委屈屈地解釋道:“我這不是想和你多聊聊天嗎?”
沈睿這會子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看了他一眼,再也不像剛才似得看了一眼就像是被追獵似得趕忙地別開,反倒一直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許佑德反倒沒了剛才沒臉沒皮的浪蕩模樣,對視了一會兒,反倒是撿起了百八十年不用的害羞模樣,略有點不自在的轉過臉去。
沈睿看他轉臉,心中不自覺地也是舒了口氣,低著聲音說道:“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