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沉默了一番,忽然說道:“你帶夜行衣沒有?”
這便是拐彎抹角地答應了這個提議了。
許佑德一愣,扶額失笑:“我這還真沒帶。”
沈睿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其實還行,一身嫩黃的女衫改良出的短衣,許佑德就不行了,這個騷包的孔雀無時無刻不再講究自己開屏時候的搔首弄姿,身上的衣衫金線銀線亂舞亂飛,遠遠望著像是鍍了一層朦朧的光暈,整個人彷彿就是個行走的銀子。
她問道:“我們就這樣去縣衙當盜賊?”
許佑德好像還沒察覺出什麼,反問道:“有什麼不妥嗎?”
沈睿:“你這一身走出去就是個放光發亮的燈籠,上趕著叫人來抓呢。”
許佑德循循善誘:“你得相信我的輕功能力。”
沈睿:“我不相信。”
兩人正爭執著,緊閉的窗戶卻忽然啪得一聲被人從外頭推開,卷攜著一陣燥風直接竄進了沈睿的衣領裡。
沈睿立刻戒備,厲喝道:“什麼人!”
許佑德老神在在地撐著腦袋窩在桌上:“什麼什麼人吶,人都走了,你還在這嚷嚷有什麼用?”
沈睿瞪圓了眼:“你瞧見了?”
許佑德:“嗯,我瞧見了。”
沈睿:“瘋了嗎?瞧見了還不出手?”
許佑德斜眼看她:“你的熟人過來送東西,我若是出手,你不是又得跟我生氣?”
沈睿眼神往周圍掃視一圈,落點在了床鋪的攤得平整的包袱上,許佑德這廝,就算是個包袱也是花裡胡哨,如今這花裡胡哨的包袱上頭卻壓了一個單純的黑色物件。
許佑德看著這包袱就了無興致:“這品味低俗,真的是好低俗!”
外頭有風在輕拍小窗。
沈睿對他這等嘴賤行為很是習慣,先問他道:“你看清是誰了?”
許佑德兩個字回答得果斷:“自然!”
沈睿:“是華月?“
華月便是之前活死人坊派出來保護沈睿的一名殺手。自從行了京杭河運,與陽伯公偕行之後便再沒有出現過。沈睿還以為她職責許可權移交了,想不到還是在暗中隨行著。
許佑德:“是。”
沈睿放下提留起來的心肝,看著那漆黑的包袱激動起來:“你猜猜那包袱裡頭是什麼?”
許佑德興致缺缺:“這還用猜?肯定是夜行衣啊。”
許佑德是懶得挪動他金打的尊貴腳步,沈睿便只好蹬著小短腿去瞧了。解開了包袱,裡頭果然是兩套夜行衣。
瞧著好像還是活死人坊的款式,跟華月身上的夜行衣一樣一樣的。
許佑德感慨著說道:“我是真服了你了,夜行衣居然還能講究款式。”
沈睿斜了他一眼:“這是女人的天性!”又接了一句,“你不是自以為很懂嗎?”
許佑德閉嘴不肯說話了。
沈睿看著這夜行衣,興奮地痴心妄想起來:“莫非我想要什麼華月都能弄來?那我如果現在想要五千兩銀子,華月能給我嗎?”
剛關上的窗戶又被吹開,燈燭火輕輕晃了晃。
沈睿樂了,催促著許佑德:“快幫著找找,這次多了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