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德自是端著一股子氣派,就算是雜草叢生的破爛泥濘路,也被他走出了京城耍賴紈絝的步伐。
沈睿忍不住地又開始吐槽:“你個衣衫襤褸的破形象還耍什麼氣派?”
許佑德:“有些人穿著華衣貴服,但他只是個乞丐;有的人哪怕穿著乞丐的衣服,但一眼就看穿了他貴公子的內在。”
沈睿:“?”
許佑德循循善誘:”一個人不光要有外表的光鮮,還得有內在的風騷。“
沈睿:“......”
行行行,不與許大爺並排比風騷。
小楂卻不一樣了,好似是小孩子天性沒褪去似得,哪兒髒亂往哪兒鑽去。
直到一行三人到港口的時候,小楂當真是從頭到腳的悽慘模樣,扎著的一個小馬尾不知被那個輕浮的樹枝給勾去了固定的皮筋,蓬頭垢面彷彿是一個原始叢林裡孕育了幾代鳥兒的巨形鳥窩。
沈睿探頭出來看了看,想著人家小姑娘隻身出門也不容易,便想著幫他整飭一翻。可如今她還趴在人家許佑德的背上呢,於是先說道:“你放我下來。”
許佑德:“不放。”
沈睿又想伸手去掐他的臉蛋,卻被許佑德洞察先機。乾脆原地轉圈,徹底打亂了她的攻勢。
兩人旁若無人,嘻嘻鬧鬧了好一陣子,這才良心發現,意識到旁邊還有個蹭亮的燈泡。
沈睿心裡頭又響起了警鈴,急忙伸長了脖子想要解釋:“這個是......”
小楂大人模樣的抬手,示意她不必在說下去,而後脆生生地說道:“我明白我明白,這是主人家和隨從之間的嬉戲。”
沈睿:“我覺得你真不明白......”
許佑德看熱鬧不嫌事大:“得了,別解釋了。”說罷乖巧地蹲下了身子,“來吧,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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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睿順著滑了下來,腳踏實地,心裡卻漣漪似的泛起了一陣又一陣的空虛。
小楂蹦躂著一跳,好像也把誰從後背上放下來似得。這麼一動彈,腦門上好像長了棵枯樹似得,嘩啦啦還落了幾片葉子下來,“快些過來,我們得去三狗蛋的船上藏著。”
沈睿垮前幾步先拉住了她,幫她取下了腦袋上頂著的一片枝繁葉茂,再從懷裡掏出個皮筋,幫她把理順的頭髮給紮起來了。
拉遠著看了一陣,沈睿嘆道:“這樣才對嘛,女孩子家家的,得讓人喜歡。”
小楂愣愣地問了一句:“惹誰喜歡?”
沈睿:“誰看了都喜歡。”
小楂努力地搖頭,腦袋後面扎著的馬尾辮一晃一晃,“我才不要別人喜歡,我只要暮哥哥的喜歡。”
這話說得委實太幼稚,沈睿莫名地覺得有點奇怪。她還想再繼續問一些什麼,許佑德卻從身後拉住了她的手腕子,低聲道:“時間不多了。”
海天交接的長長一線,已經有點魚肚白俏咪咪地路露出頭來。
馬上要黎明瞭。
黎明是開工的時候,這是普天下通行的管理,約束的住農村田夫,也拿得住水賊海盜。
此刻,沈睿有什麼話也不能趕著現在去問了,只催促道:“我們先上船。”
小楂點頭:“好。跟我來,我知道是哪一艘。”
沈睿朝著那港口望了一眼,“其實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