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放置一下核桃的事兒,憑心而論,許佑德還是很有先見之明滴。
眼見著周圍的喧囂並沒有如意地安靜下來,水賊顯而易見地生氣了,從隊伍裡抓著兩個人拎上前來,臉紅脖子粗地吼道:“閉嘴!”
被抓上前地兩人兩股戰戰,拼命地拱手求饒:“大爺們明鑑,我可沒有亂說話啊。”
水賊:“討我饒沒用,你去討他們的去。”
被抓上前的很是委屈:“我咋的能做這麼多人的主?”
水賊又吼道:“安靜!”
人群見著有人被抓,頭一縮腳一挪,鵪鶉似的又給縮在了最熱鬧的那塊,繼續大聲絮叨起來。
水賊看來是已經放棄了言語訓斥,一雙殺氣的眼望向了拎上前來的兩人。
許佑德呵呵直笑:“你瞧,你看,好戲要上場了。”
沈睿掌心一熱,張開五指,竟把自己給捏出了汗來。
水賊又是朝天一揚小皮鞭,卻不打人了,直接甩著就捆在了這兩人身上,朝旁邊大喝一聲:“拿刀來!”
左邊的水賊僂?遞上來一把七環大刀,跟劊子手手裡拿著砍人頭的似乎是一批出廠,暖光照在刃上,凜凜反來的卻是刺骨的寒光。
水賊拿著大刀掂量一下,晃得刀背鐵環叮叮作響。
人群裡怎麼都止不住的喧鬧靜了一些。
水賊很滿意這反應,又朝著右邊一伸手,大喝:“拿酒來!”
許佑德在底下幸災樂禍:“完了完了,這真是要殺人了。”
沈睿扭頭看他,面色複雜。
許佑德立刻察覺到了這目光,嘴邊的勾起的笑意收起,眉毛皺成個疙瘩,憂愁道:“唔,其實我還是挺不忍心的。”
沈睿:“信你有鬼。”
許佑德樂了:“你現在這麼瞭解我了呀。”
沈睿:“......”
正前邊的水賊接了一旁遞上來的酒壺,仰天灌了滿滿一口,卻不咽,鼓巴在嘴裡跟個頭大臉大的癩蛤蟆似得。而後大刀橫在眼前,噗嗤一下,把嘴裡含著的烈酒花灑似得全給噴在了刀刃上。
許佑德又開始叨叨了:“天可憐見的,這被砍頭還得沾著口水。”他一扭頭,掛著一張討好的面容朝沈睿道,“睿兒,小睿兒,睿大爺,你可千萬要應允我一件事兒。”
沈睿額上青筋一跳,咬牙切齒:“你說!”
許佑德正色道:“以後若是我要死了,你可千萬挑一把乾淨的刀刃來砍我。都臨了時候了,我可不想身上再沾上齷齪。”
一本正經的臉上,侃侃說著狗屁不通的話。
沈睿覺得理會他便是個錯誤,一把又把臉給轉了回來,不去應承他這句話。
許佑德也沒死皮賴臉地非要他應承,只笑了笑,更湊近了些。
被抓上去的兩人就是個普通的旅客,估計是出發之前沒燒高香,死到臨頭才發現有這麼一劫,瞬間沒了心態,力道從發抖的雙腿直接渙散,軟趴趴地直接跪下了:“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水賊是鐵了心的殺雞儆猴,冷笑一聲,掄足了膀子就把大刀高高舉起——
沒砍下去。
卻是有一個嬌小的身影竄到臺上,墊腳直接握住了水賊舉刀的腕子。
水賊臉色變了:“哪裡來的黃毛丫頭,滾下去。”
沈睿被塞到幾百人擁擠的船艙裡,活著出來已是萬幸,姿態儀容什麼的早就顧不上了,此刻髮帶也沒了,只能披頭散髮地示於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