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漁村的秘密是越來越多了,被放逐的無稅之地,直屬府的管轄關係,能張口說話的城隍爺,城隍爺帶來的油米糧面,還有那個三十五歲不得不死的病症。
沈睿和許佑德閉門造車,閉了一天一夜,聯絡了多種猜想,怎麼地都沒法把這些線索給流暢地聯絡上,卻把自己給熬出了兩個通紅的眼眶。
沈睿打了個哈切,困睏倦倦,“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還是先出門打聽一下情況吧。”
許佑德:“嗯......”
沈睿腦袋裡又過了一遍這些線索,挑出一個道:“還是先從城隍爺開始吧,畢竟這個最驚悚了......”
許佑德:“嗯......”
沈睿想起當初那個場面,回想起城隍爺冷不防地開口說話,身子先打了個冷顫道:“雖說城隍爺聲音聽著還挺年輕的,但石像說話這麼一件事就太嚇人了......你辛勞些跑個腿,我就不出門了,行不行?”
許佑德:“嗯......”
沈睿這才察覺了不對,眼神目光轉向了旁邊人,還是一副桃花眉目笑意盈盈的模樣,不過顯得很沒有神采。
沈睿問:“你是不是睡著了?”
許佑德:“嗯......”
沈睿:“......”
睜著眼睛直接睡著了?
這可太厲害了。
她瞪了他一陣,可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嘆道:“好吧,那你先好好休息著,我出去跑腿。”
許佑德雖說是個吊兒郎當的渾頭模樣,但是胸有城府,運籌帷幄於心,面上不露不顯,只讓別人查不出自己的心思。
但內裡壓抑著的困頓和迷茫究竟有多少?
沈睿不曉得,怕是他自己也不曉得。
不曉得也便罷了,他若願意張口,總有一天會曉得。如今先讓他睡吧。
沈睿站起身,扶著他的肩膀慢慢地讓他躺在床上,期間這驚覺的男人驟然驚醒了一回,瞧見是沈睿,英俊的臉龐上帶著幾分嬰兒般怔愣,手一撈,正撈到了沈睿的手,大狗似得覆在臉上蹭了蹭,這才又轉了身,安然睡去。
沈睿的手掌被他玩弄得癢癢的,忍不住又笑出聲來:“孩子氣。”
孩子氣的沉沉睡去,大人模樣的只好揹負起責任。
今日天氣晴好,漁人打魚,農婦曬網,孩童嬉鬧,看著真是一副鄉野家樂的模樣。
沈睿往那人頭集攢之處瞧了瞧,正找到之前救了他們的農婦謝小娘心情頗好地跟著一旁人嘰嘰喳喳,遂乾脆地跑過去湊了個熱鬧:“謝小娘。”
謝小娘挺開心地招呼:“哎,哎,大丫來了,三愣子怎麼沒陪你出來?”
當初謝小娘詢問沈睿與許佑德姓名時,為保險記,他兩都沒有把真實姓名給說出來,而是隻拿了個姓,各自編了個十分樸實地道的名字。
沈睿:“家裡叫我沈大丫。”
許佑德趕忙介面:“我叫許三愣子。”
這名兒取得可就有點個太樸實地道了,沈睿差點沒忍住笑,別過臉去看他,內心的疑惑全放在眼睛裡發射出來。
許佑德笑得活泛:“賤名好養活。”
謝小娘到底是農婦,農婦心眼樸實,跟著贊同:“是,是,整那些個花裡胡哨的字眼有什麼好湊的,名兒也就被人叫叫。”又說道,“哎喲,說了半天,就我沒有介紹。說來也慚愧,我剛生下來時候,家裡就沒人了,被村裡人直接謝小娘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