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把這個猜測給說出口的時候,自己都忍不住地心裡發寒。
她這段話的意思是什麼,城隍爺是個能開口的人物,他顯靈了!
對於未知的領域,敬畏幾乎是與生俱來的本能。沈睿向來對這些神啊怪的怕的要死,心裡則多了幾分恐懼。
許佑德看著自家小姑娘嬌嫩嫩的兩片紅唇都被嚇得染了一層白霜,賊手一伸,把她摟在懷裡輕聲哄道:“不怕不怕,我在你旁邊呢,不要怕。”
沈睿:“把你爪子拿開。”
許佑德:“哦。”
他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後退三步,遠離了攻擊範圍。
不過經過許佑德這不要臉的這麼一鬧,沈睿心裡也嗡得好受不少,舒心的笑意直接掛在了臉上,眉間陰霾一掃而空,恍若重生。
前邊農婦還在催促:“怎麼落下了這麼遠,快來跟上。”
沈睿揚聲道:“就來,就來。”伸長了手臂拉了許佑德袖子,兩人一起快步跟上。
這小漁村鋪平開來都沒多大點地,走了一小會兒的功夫就走到頭了。
城隍廟正是建在了村頭,江水流磅礴的岸邊。
得虧這水不是地上水,否則若是碰上幾個月的雨季,連綿不斷的陰雨都能把這座城隍廟給淹了不少回了。
沈睿原想著,這麼個人口不過百的小漁村,就算是造個城隍廟,能造出來多大的規模?不想她只不過遠遠地看了看,瞬間就愣住了。
怕是府一級別的城隍廟,都蓋不得這般的氣派。
周圍都是茅草頂木頭柱搭起的簡易茅草屋,偏這城隍廟講起了規格。一眼望來,先是四柱三門牌的坊式儀門,中間一個高大開闊的正門正開,旁邊各留一道小門。
從那正開的門裡來瞧,眼報神與耳報神塑像漆色上齊,精美細膩。城隍爺的塑像更是以金漆蓋身,金光璀璨,富貴華麗。周遭紅布幡飄揚,陳設精緻,牆兩邊各繪彩墨,栩栩如生。
沈睿看著這些色彩,漂亮得好像是把物件直接貼著按進了牆裡,把活氣都給存下了。
許佑德輕輕道:“這座城隍廟,建造時間不過百年......不,說百年還說得多了,應該超不過五十年。”
沈睿:“五十年?呵,祖傳的毛病,新造的城隍,這個小漁村怕是還藏了不少秘密。”
城隍爺中間那片空地上,碼了齊齊整整的米麵糧油,粗算來也有二十多袋。
沈睿看著這些糧食,心裡也泛起了琢磨:要入這城隍廟,要麼橫穿小漁村那條唯一的道兒,要麼就從水路走,用船把這些糧食給運送於此。
她再仔細地看了看那碼得齊整的糧食,又瞧了瞧水面。首先地就把水路給排除了。
今夜無風,若是要走水路,必然只能靠著槳力滑行,那動靜可就大了;再者,若是以船隻裝載,沒被村人察覺,那該是一些小船隻,小船隻保護措施不當,水漬便可能沾上貨物表面,可這些糧食真是一點被沾溼的痕跡都沒有,相反的,這些糧食袋子上居然還沾了些泥土灰。
那便是陸路運輸來的。
沈睿心裡頭納了悶:若是走小漁村的陸路,又是怎麼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這些東西給搬到廟裡的呢?
若是輕功.......她和許佑德都在,若真是輕功,那得多麼的厲害啊。
她還在暗自進行著自己埋藏肺腑的心理活動,周圍的村民們都已經虔誠地跪了下來,紛紛唸叨:“城隍老爺保佑,城隍老爺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