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看戲的許佑德樂了,放棄了週轉到一半的周天,乾脆立起胳膊肘在腿上,撐著下巴看戲。但他瞧著沈鏡這般排斥的模樣,心中疑惑也深,遂揚聲問道:“二舅兄,怎的,親生妹妹也要講究肌膚之禮啊?”
沈鏡一邊躲避沈睿的魔爪,一邊還抽空回了一句:“沈某堂堂七尺八男兒,焉能讓一個女兒揹負身軀?”
“這有什麼不能的?”
沈鏡恨恨道:“你行你來。”
“我來便我來,”許佑德換了個姿勢,張大了雙臂朝著沈睿含情脈脈地叫喚,“來吧沈大姑娘,來用你寬厚的肩膀把我較小的身軀揹負起來吧。”
沈睿半邊身子都起了雞皮疙瘩,揚聲罵了一句:“滾!”
“哦,”他絲毫沒有難過,只是又與沈鏡說道,“可惜了,人家不要我。”
沈鏡也起了雞皮疙瘩,聽聞此言,朝著地上啐了口唾沫,“呸呸呸。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許佑德何等心態,只當惡言惡語如清風過耳,一笑而過。
這兄妹兩老鷹捉小雞似得互相抓了好久,這沈鏡不愧是武宗出來的學生,就是傷成這上氣接不了下氣的模樣了,身法靈活度依舊不減。沈睿在後面追的氣喘吁吁,終於放棄:“哥,你到底的要幹嘛?”
“自然不讓你背到我。”
沈睿一手扶著牆,一手指著他說道:“我不背了,我不背了,你別跑了。”
沈鏡:“當真不背了?”
沈睿大幅度地點頭:“當真。”
沈鏡緩了口氣,背靠在了坑壁裡,貼著它緩緩地坐下,彷彿剛剛靈活似猴子的身形不過旁人家的錯覺,他還是那個摔下坑摔得慘兮兮的倒黴人。可還沒等他第二道氣吐完呢,就感覺肩膀被人一抓,一抬眼,自家妹妹獰笑的臉就在眼前。
沈睿:“當真,當真個鬼!”
沈鏡受制於魔爪,驚恐地一下子抱了胸,聲音顫抖地問道:“你想怎麼地?”
沈睿一愣,當真開始自我懷疑起來:她莫非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兒,惹得他二哥這般恐懼?
沈鏡還在那顫,沈睿覺得自己跟抓了個羊癲瘋病人的肩膀似的顫顫巍巍不停,她無奈了,只好勸道:“你我兄妹至親,不過是背上一背,又能怎麼的?”
“太沒臉了,”沈鏡不光渾身打顫,牙關也跟著打顫,“我讓一個小姑娘背......這傳出去......傳出去......”
沈睿頭疼得很,她素來曉得自己二哥是個大男子主義,也素來曉得他一心練武不沾女色,卻萬萬沒推料出他還是個說不通的實心眼,衝著大男子和不沾女色這兩條特性一路走到黑。連頭都不帶回的。如今都差不多是生死關頭了,還在魯莽向前,一點也不肯變通!
沈睿知難而退,不再勸了,只叫了一聲:“哥!”
“叫多少聲哥都沒用!”
沈睿也不說話,朝他露出一笑。沈睿的家教還是很嚴格的,平時一直秉持著笑不露赤的好習慣,此番破忌,竟讓人瞧見了她嘴裡一顆尖尖的小虎牙,明明是嬌嫩溫柔的女兒相,就因為了這麼一丁點的小點綴,平白多添了幾分狡獪可愛。
妹妹沒說話,只對著他笑,沈鏡卻更慌張了:“你腦子裡又再打什麼主意?”
沈睿手勢極快,眨眼間便封了他的穴道,一轉身,略有些費力地把他給背在了自己背上,調整了兩三番,這才找到個不會掉下去的姿勢。
沈鏡差點哭出來:“恥辱,恥辱。”
沈睿:“這又沒人瞧見。”
話剛說出口便察覺出哪裡不對勁了,兄妹兩同時扭頭望向了坑壁那邊的許佑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