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做了一番大動作,氣喘吁吁地直了身,拍了拍手,一腳踹再把這個翻了白眼的黑衣人給給踹得翻了個個,基於朱載辛教訓在前,沈睿沒把他直接撂這,而是起身,從破爛垃圾堆裡找了根繩索出來。
她手法不是很嫻熟,但也夠用了。
總算是處理妥當了這黑衣人,她忍不住地錘了錘腰,尋了落地早熄滅了的火摺子走到桌邊坐下,那燭臺上的蠟燭芯灰黑脆弱,輕輕一捏便碎成了灰滓,定是剛剛用過不久的。
沈睿把燈給點著了,自己琢磨著:這黑衣人怕只是個小咯嘍。
把人給拖進了乾草堆裡藏好,沈睿轉身出門,去尋許佑德去了。
既是她這邊已經有了線索,許佑德那邊八成會是空手而歸了。
兩人約好了在僧房的院子門口碰頭,沈睿卻是比他先到了一步。見著這人身上臉上都沾了灰滓,不免好笑:“你這是摔坑裡去了?”
許佑德摸了兩把臉,更花了,遂無奈地住了手:“恩,差不多吧。”
沈睿一愣,“你還真掉進坑裡了?”
許佑德顯然不想再多說這個話題,直道:“哎哎,別問了,別問了,”轉而一本正經地問道,“你那邊找到線索了嗎?”
沈睿:“逮到了個黑衣人。”
“鳳安錢莊派來的?”
沈睿搖頭:“我不清楚,但是衣服樣式和之前在張夫人府上碰到的相同。”
許佑德笑道:“真難為你了,那麼個亂七八糟的環境,還能瞧見敵手的衣服樣式,還能給記在腦子裡,”頓了一頓,笑意更深,“而且還是夜行衣的衣服樣式。”
沈睿:“莫非是我男裝太久了,你便不記得我是個姑娘了?既是個姑娘,那我對衣裳款式上心些,記得牢些,又有什麼錯?”
許佑德一疊聲道:“沒錯,沒錯,你哪兒能有錯?反正我回回跟你辯論,你都沒錯,錯都在我身上了。”
這酸溜溜卻又無可奈何的口氣,聽的沈睿甚是滿意,她道:“走吧,我把人給捆在了房裡。我估摸著不過是個做善後工作的小咯嘍。”
許佑德表示贊同:“鳳安錢莊之下死士是拿十年時光,千金代價培養出來的,各個出挑。若是能被你這般輕而易舉地給擒住了,那才奇怪呢。”
沈睿:“......”
她陰沉沉地回頭,“我武功是我爹教授的,你這般是在羞辱我沈氏門學。”
許佑德擺擺手,趕忙解釋:“不敢不敢。”說這不敢,卻又繼續了這個話題深入,“不過我和兩位舅兄交過手,他們的武功身法以剛勁為主,主力的使用操控。而你身材瘦小,其實該走敏捷的路子,卻投錯了門,導致天賦發揮不出來,有點可惜了。”
女人的把控點向來奇怪,尤其是在自己心儀親近的人面前,她聽了這番解釋,怒氣一下又上來了,蹬蹬兩步跨到了許佑德面前,仰頭望著他氣勢洶洶:“你說誰瘦小呢?”
但是,因為身高的差距,那個,就是......
許佑德低頭,看著這個努力抬頭卻還只到自己胸口高度的姑娘,跟個炸毛的貓咪似得,兇悍說不上來,反倒有一種詭異的萌感,他輕咳了一聲,努力壓制著自己的笑意,面上露出了誠懇的正兒八經:“我錯了,沈大姑娘才不是瘦小。”
沈睿這才撤了氣勢,得意洋洋。
許佑德:“你那叫玲瓏。”
沈睿:“......”
她又要暴走了,“有什麼區別嗎?”
許佑德:“區別大了,”一劈手接下了沈睿朝他揮來的招式,便握著人家小姑娘的手腕子不放了,“走吧,還在這打鬧,去尋兩位舅兄要緊。”
沈睿別過臉去哼了一聲,倒也沒把手腕子給抽出來,紅著臉任由他抓著了。
又是那間柴房,不過燈光明亮,把裡頭陰暗駭人的氣氛給衝散了大半。沈睿先抬腳前走,翻了翻草堆,把那黑衣人從乾草底下給扒拉出來,拽著他的衣領往前拖了兩步,累極,實在拖不動;於是換了個姿勢,抬腳一踹,把這黑衣人踹著給滾到了屋子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