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德細細地與沈睿解釋道:“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在南方地方,夏至是要吃荔枝的。”
沈睿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這是個什麼說法?”
“沒什麼說法,不過是荔枝珍貴又好吃,門面漂亮又玲瓏,又恰好時令,送出去有排場罷了。”
沈睿:“......”
當真是好實在的理由。
目下盡是滾落在地的荔枝,稀稀拉拉如狂風驟雨後的瘦紅瘦綠,看著都讓人忍不住地心生蕭瑟,沈睿踟躕著問道:“北方沒有種荔枝的習慣,所以你這些都是從南邊運來的?”
許佑德頗為驕傲:“自然,這禮物我足足提前了半個月準備,快馬加鞭才趕上進度。”
沈睿:“那很珍貴咯?”
“再怎麼都比不上你珍貴,”許佑德笑得好像桃花灼灼,眉梢都映上了些許曖昧的玫粉,“從前一騎絕塵妃子笑,你的地位在我這,比之貴妃之於玄宗也不逞多讓。”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沈睿顯然不是想聽情話,而是憂心忡忡地問道,“我的意思是,這麼些荔枝都落在地上,莫不是隻讓它下一場‘荔枝雨’?我覺得它還是有點食用價值的,不然太可惜了。”
許佑德笑容依舊飄在臉上,不過額上的青筋略略跳了跳,揚聲喚道:“瓊泥!”
瓊泥自黑暗中現身,身邊沒了大竹筐,面上的扎進皮肉裡的荔枝估計也被拔下來吃了,他應了一聲:“來了,爺。”
許佑德笑容變了個味道,好像狐狸似得狡猾:“要勞煩你把地上的荔枝都給撿起來了。”
瓊泥歡歡喜喜的步伐頓時停住,“走了,爺。”
“......”
瓊泥嘴皮子耍得利索,工作效率也挺高,不多時,五盤新鮮的荔枝已經洗乾淨了擺上了桌面,許佑德道:“荔枝雖好,不過性熱易上火,不要多吃。“
“那你買這麼多做什麼?”整整一竹筐,分成五大盤。
許佑德很是淡定地說道:“我也沒買少東西的習慣啊。”
沈睿聯想到這貨點菜的氣勢,噗嗤一聲笑出來,認同道:“倒也是。”
許佑德:“你還真信了?不過是考慮到了兩個大舅兄,想著讓你們都吃好罷了。”
之前許佑德不是沒有叫過舅兄,不過沈鈳沈鏡兩兄弟當他是在放屁,沈睿當他是在作死,如今再從他嘴裡聽到了這個稱呼,卻感覺珍重無比,別有一番意味。
沈睿心下歡喜,嘴上得理不饒:“哎?你還想見他們?”
“都上山了,怎麼能不見?”
沈睿:“那你可得做好捱打的準備。”畢竟如今算是偷摸摸地在約會。
許佑德無所謂地擺擺手:“又不是頭一次了。”
兩人邊吃荔枝邊等,等啊等,等到宵禁時到,等到半夜三更,等到荔枝都吃完了兩盤,兩人同時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異口同聲:“不對勁。”
這沈鈳沈鏡兩兄弟跑哪去了?
許佑德猜測:“該不會知道我來,所以獨留下我們兩人的相處時間,不肯沒眼色地過來吧。”
沈睿:“你是不是想多了?”
許佑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