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其實很想說,不如咱們高上房梁去玩竊聽吧,不過礙於身邊有個正人君子的大哥,硬是沒敢開口說話,可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正人君子沈鈳卻從他們的腦袋堆拐角走了出去,徑直地迎上了一個白色人影。
沈鏡表示疑惑:“這是什麼腦子有毛病的大晚上穿白衣?”
謝瓊表示贊同。
沈睿定睛一瞧那白色人影,卻是一愣,更仔細地瞧了瞧,發覺這腦子有毛病的白衣公子竟是相熟之人,可不就是許佑德嗎?只見他一身精緻同色刺繡的純白孝服,腰間懸掛碧色玉麒麟,腳蹬燙金祥雲尖角靴,一前一後還鑲嵌了兩顆嬰兒大小的翡翠,奢華得亮瞎了沈睿的眼。
她因為趴在了最底下,不過被許佑德腳上的靴子給刺激,沈鏡和謝瓊卻是刺激更大,沈鏡盯著他穿著的衣裳,喃喃道:“這是孝服吧?這是孝服吧??白色底子還拿白色絲線繡了大片大片的裝飾,要不要這麼浮誇?”
謝瓊接嘴:“這哪裡是白色絲線?光中耀閃,這分明是白銀絲線啊!”
沈鈳痛心疾首:“太鋪張浪費了!”
謝瓊心有慼慼:“是啊。”
兩人一拍即合。
沈睿對上頭兩人有點無語:“為什麼你們平常時候針鋒相對,吐槽時候卻志同道合......”
許佑德自然是瞧見了街巷拐角處疊起來的三個腦袋,他挑了挑眉,與沈鈳說道:“你帶過來些什麼妖魔鬼怪?若不是最下頭那位貌美如花,我怕都要被嚇死了。”
“三個頑童罷了。”
沈睿臉一紅,首先縮了腦袋站直身子,躲在圍牆後頭認真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儀態,還覺不安,把自家二哥給拉過來問道:“二哥瞧瞧,我衣裳衣帽都端正了嗎?”
“端正了端正了,”沈鏡敷衍,趕忙地走到了前頭,“快,他們進府去了。”
許佑德果然帶著沈鈳徑直地走進了張宅大門,更可怕的是,宅門是從宅子裡頭開啟的,也就是說,許佑德佈置好的心腹早已經瞧瞧地滲入了張宅的奴僕雜役之中,搞不好闔府的下人都早在他的掌握之中。
那可太嚇人了。
沈鈳也察覺到了這點,雖然嚇人卻是方便,於是問道:“下人已經擺平,那主子呢。”
許佑德搖了搖頭,“主子還不知道自己的下人已經被我擺平。她如今的心思該放不了一絲兒到別處了,假死要跟旁人私奔的丈夫即將醒來,現下正全心全意地守在床前呢。”
沈鈳:“那我們......”怎麼看戲?
許佑德:“蹲窗戶底下吧。我前兩天來踩了下點,這屋子北邊的窗戶外正是個臨湖的花園,如今正好樹枝繁密翠葉茂盛,是個極好的藏身之處。”
一行人明目張膽地經由大道走到了藏身地點,可看到那所謂“極好的藏身地點”時候都沉默了,風景的確是不錯,可惜就是太窄了些,最多容下三個人。
許佑德略微抱歉,連連擺手道:“失誤,失誤,我沒想到你會帶這麼多人來。”
沈睿提議道:“要麼房頂上站兩個?”她探聽到這訊息時候便是在房樑上,因此覺得每間房的房頂都是她沈睿的小福地。
沈鈳點頭:“也可,我與二弟、安平留在房外,睿兒,你與許大爺上房梁探查。”
沈睿還真沒想到自己大哥會這般安排,心裡直奇怪地思考:莫非是這幾日許佑德給大哥吃什麼迷魂藥了,不然他兩怎的搭配相宜,大哥又這般好說話?不過有這等安排,沈睿還挺高興地,連忙應道:“好的。”
沈鏡卻不滿了:“我功夫好些,我和小妹上屋頂不好嗎?”
沈鈳難得地開口解釋:“你功夫好輕功卻弱,而安平更是毫無武術基礎,我幫著安平,你幫著我。如此才算兩全其美。”
謝瓊跟著幫腔:“就是,知非的安排向來都是兩全其美的!”
沈鈳:“閉嘴。”
謝瓊:“哦~”
沈鏡自小就習慣服從大哥,何況這安排面上看似真沒有什麼可挑剔的地方,只好妥協:“好,”旋即又惡巴巴的盯著許佑德道,“你手腳須得老實些,若我瞧見你對我家睿兒動手動腳,小心我提斧子登門拜謁,一斧子砍斷你收不住的手臂。”
沈睿不滿了:“二哥!你怎麼這般說話。”又扭頭轉向了沈鈳,“大哥,你也不管管。”
剛剛還跟許佑德搭配得當的沈鈳此刻也是一臉警惕,盯著許佑德道:“同。”
沈睿:“......”男人心,海底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