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及此處,許氏聲音更是帶了三分怒意:“今年若再考核不過,你就給我去把四書五經都謄抄一遍,看還記不記得住!”
沈鏡欲哭無淚,“孃親也忒偏心了些。”
這句話沒指名道姓,可桌子上坐了一圈的都心知肚明。說來也是奇怪得很,沈家一門雙子都是極出挑的,可偏偏仕途之路行進地實在是不順利。
沈鈳動作頓也不頓,依舊夾菜進嘴細嚼慢嚥,他是被人戳脊梁骨著看不起慣了的,長久以往,便養成了一幅任憑口刀舌箭,我自巋然不動的平和心態,直把一腔熱血給死死地壓在了心底。
沈老將軍出來打圓場了:“難得歸家,給孩子們說這些做什麼?來,吃飯,吃飯。”
氣氛總算是又迴歸了正常。
吃過了午飯,兄妹三個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裡收拾要帶走衣物用品,小平在一旁搭手,收拾出了整整一個包袱,她抬袖抹了抹額頭上滲出的汗粒,與沈睿道:“姑娘也來瞧瞧,看看包袱裡還缺少些什麼東西。”
沈睿本也是對吃穿這些不太在意,隨意地看了眼就說:“嗯,差不多了,”抬腳要走時候,忽然又想到了寫什麼,趕忙道,“不對,少了樣東西。”
“是什麼東西,姑娘與奴婢說說,奴婢來幫姑娘取來。”
沈睿擺手道:“不用啦,這我自己來拿就好了。”
她要找的是一個許出去的承諾,也得親手找出來才能顯示誠意。可小平疑惑得很,瞧著自己姑娘在衣櫃的最上頭一層搬出來個箱子,再從衣櫃的最下一層拿出一個錦袋,開了錦袋從裡頭掏出一把鑰匙,再拿著鑰匙去開了中間一層的抽屜,從抽屜裡再拿出了一把鑰匙,這才開了最先開始從衣櫃最上曾搬下來的箱子。
小平:“......”
沈睿很是理直氣壯:“這可寶貝著呢!”
小平滿懷期待地看著姑娘開箱。
說是箱子,其實也不大,兩尺高兩尺寬,外表是拿牛皮裹了一層,正面的最中間位置安了把黃銅鎖。沈睿拿鑰匙開了鎖,小心翼翼地掀開了上層的箱蓋,裡頭空蕩蕩,甚至沒有裝滿,只有一把摺扇靜悄悄地躺在中間,瞧著極為孤苦伶仃。
小平:“姑娘,這是什麼?”
“扇子呀,”沈睿伸手把這把扇子從箱子裡拿出來,用手擦淨了扇柄上面的灰塵,“怎麼,套了個扇套就不認識了?”
小平神情一凜:“這般秘密的儲存,該是把價值連城的寶扇。”
沈睿唰得一下把扇面開啟,沉下聲音喝道:“不錯!這就是傳說中天地之靈寶,太陰之精葉,火焰山牛魔妻鐵扇公主手中至寶,芭蕉扇是也。”
原本小平瞧見這把扇子的真容還挺高興,面露崇拜地聽自家姑娘開始介紹相關歷史,不想姑娘竟是沒個正形,偏來拿捏了個瞎說的故事唬她取樂。小平自覺受了打擊,跺腳不依了,“姑娘就是喜歡尋奴婢開心,您自個兒去收拾東西吧。”不伺候了。
沈睿笑呵呵地目送了小平,自己開始打量這個扇面,其實這把扇子連精緻都談不上,正面沒丹青反面沒題詞,不過一面寫了慈悲,一面寫了忠義,字兒挺好看,筆鋒遊走之間自見灑脫,可惜就是沒有印戳能驗實執筆人的身份了。
沈睿抱著扇子,樂呵呵地說道:“這不是天靈地寶,這是我的嫁妝。”
是要親手送給心上人的嫁妝。
臨近傍晚時候,兄妹三個在父母的依依惜別之下乘車歸監,不同於上次,沒有將軍爹爹的車伕,一行人也多了個沈鏡。
沈鏡:“小妹過去些,擠擠,咱們擠擠。”
沈睿:“?”
沈睿:“哥,咱們可不是一路的,你別上錯了車。“
沈鏡道:“沒錯,沒上錯,大哥讓我跟著的,大哥總不會有錯。“
沈睿認真想了想,大哥好像真不會出錯。可仔細轉念又想了想,大哥把二哥叫上幹嘛?莫非是筆試成績太難看,要把他揪到國子監去補習?
那可真是太慘了。
沈睿猶在那幸災樂禍,卻忽然聽到了前頭一聲厲喝:“停車!”馬車便應聲而停,沈睿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沈鏡卻極為驚訝:“哪個不要命的敢在大哥面前蹦躂,大哥竟然沒無視他,徑直地駕過去,還乖乖地住手停車?”
沈睿撩起簾看了一眼,心裡安了,“這人還真得由他蹦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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