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慢慢地,慢慢地,把眼睛給瞪成了個滾圓,而後中氣十足地一聲大喊,用力地揚了巴掌,狠狠地拍在了許佑德臉上,“啪”地一聲,跟瓜熟蒂落炸開的瓜饢似得,清脆得響了滿屋子的迴音。
許佑德偷雞不成蝕把米,吃痛地捂住自己受了傷的俊臉,只露出一隻眼睛瞧著跟兔子似得蹦躂到柱子後面躲著的沈睿,無奈道:“我逗逗你玩的,怎麼給嚇成這幅模樣?”
瓊泥趕忙地撇清關係:“一切都是主子的主意。”
沈睿從柱子後面小心翼翼探出頭來,十分警惕地看著這兩人:“你們,你們......”
許佑德:“我們好著呢,渾身陽氣實足,頭頂三花不散。”瓊泥也趕忙地表明身份:“奴才是活人,大活人。”
沈睿總算是緩過神來,旋即怒得柳眉倒豎:“好呀你們,竟然矇騙與我。”
許佑德無奈地拿下了捂著臉的手,白淨的臉蛋上赫然一幅五指山,他指了指自己的俊臉,很委屈地與沈睿詢問道:“瞧瞧,你來瞧瞧,這模樣的傑作印在了我的臉上,還不足以賠罪嗎?”
沈睿自然是想起了剛剛石破天驚的一巴掌,略微地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想到自己剛剛被這主僕兩給嚇得差點背過氣去,剛升起來的愧對情緒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把氣憤擺在了臉上,歪著鼻子哼了一聲,“得虧是被我打了一巴掌,不然三言兩語地你便想賠罪?”
“好好好,只要沈大姑娘氣消了,再多打我兩巴掌我也願意受著。”
沈睿罵道:“花言巧語。”
瓊泥實在看不得這兩位在別人靈堂裡打情罵俏,雖然棺材裡躺著地不一定是個死人,不過基本的尊重還是要給的,他輕咳了一聲,說道:“兩位主子差不多就行了,咱們在這浪費時間浪費得也夠多了,是該想想應對法子了。”
“想法子?”許佑德不正經起來,“想法子還不如逗弄沈大姑娘有趣兒。”
沈睿給氣的,再來兩次這樣的逗弄,怕是真要背過氣去了,“再來?再來再賞你一巴掌。”
許佑德摸著臉蛋心有慼慼:“那就罷了,罷了。”
瓊泥忍無可忍:“爺!”
許佑德總算地回過神來:“法子?哦!想法子,”他開始歪著腦袋認認真真思考起來,“想法子想法子,可有什麼法子可想呢,難不成真等著狐狸仙來救?”說罷開始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美美地聯想起來,“也不知狐狸仙是個怎樣的妙人,是妖豔禍國那一掛的,還是青春溫婉那一型的。”
男主子看來是靠不住了,瓊泥只得把希望的目光放在女主子身上。
沈睿瞧見無事,便整理儀容,大大方方地從柱子後頭走了出來,又正巧地對上了瓊泥的目光,小心眼念著舊惡,於是冷哼一聲:“瞧我做什麼,你家主子老神在在,定是有解決的法子了。”
“哎哎,”許佑德連忙地矢口否認,“我可沒有‘解決’法子。”
沈睿面無表情地改口,換了種說法:“哦,我說錯了,應該是有應對法子了。”
許佑德拍手心叫好:“正解!”旋即又感嘆,“知我者,沈大姑娘是也。”
沈睿面無表情,又送了他一聲哼。其實不用說也明白,如今四面楚歌,證據確鑿,林家老祖宗卻不叫官府,而是直把許佑德囚禁在祠堂,定是要開始談條件了。他們如今只消等人來便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步步為營。
之前三房太太戚氏,看自家賬冊子看得那叫一個頭昏腦脹。如今相同的遭遇被二房太太於氏給遇到了,不過她看得不是小家流水的帳本子,而是家族貿易的商鋪冊子。
林二老爺正坐在書桌前,一手毛筆一手算盤,噼裡啪啦地算賬記帳,夫妻倆忙活了一下午,正巧同時幹完了差事,遙遙一相望,望進了對方眼裡頭的幾多憂愁。
林二老爺道:“沒了那邊的勢力,家裡頭的生意也撐不下去了。”
於氏打著抖,顫聲道:“就算是家裡的生意撐不下去,咱們也不能再依附著那邊了。爺,這次四弟去世得莫名,所有證據卻指向了庸哥兒,保不準又是那邊下的手。”
提起許佑德,林二老爺是萬分地無奈,太陽穴突突著直跳,只好以手撐額,方能緩解一些:“庸哥兒也是個死腦筋,若他早日些地把那許家地情報系統交出來便是皆大歡喜了。如此,他安安心心地做個閒人家主,一切的生意我來打點,咱家也不至於淪落於斯。”
淪落到,連自己弟弟的性命都保不住。
於氏也是難過,心頭一抽一抽地疼:“二老爺,要我說,咱家當初就不該依附著那邊做生意,如此雖然來錢快,可是卻要仰人鼻息,戰戰兢兢地在別人眼皮子底下過活。以前也倒罷了,如今卻搭上人命來了......”
林二老爺趕忙道:“噤聲!四弟這事兒還沒定論,老祖宗發了話說由他親自處置,咱們就不要多嘴了。”
於氏道:“到底可憐的還是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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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老爺沉聲道:“若是能保得如今一家子平安,就算是把庸哥兒送出去,我,我也認了。”
“那算是對不起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