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德卻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一手撐著下巴一手貼著金碗,眼睛樂樂地瞧著眼前美人道:“牡丹園和我做生意,兩兩互贏,穩賺不賠。”
沈睿頓時食不知味了:“生意場上的事兒我不懂。”
許佑德笑意盈盈地扭過頭去。
沈睿:“不是說有個說來話長的大事嘛,怎的,把我給拐騙過來就不肯說了。”
“本來想著先讓你墊吧墊吧肚子,不想你倒是先問起來了,”許佑德道,“那你先慢慢吃著,仔仔細細地聽我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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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睿洗耳恭聽。
“你知道許家吧,”許佑德問道,“就是我姓氏這一家,沈夫人的孃家,你的外親家。”
沈睿放下了勺,偏頭想了想,這才回道:“我知道,不過就知道一點——許家列侯門第,不過逐漸衰微,三十多年前好不容易有個許家子弟讀書考了功名做了官,可惜因為送進了宮裡去的姑娘犯了事兒,連累了前朝家族。”
許佑德點點頭,“聽得算是市井傳言。”
沈睿:“你是在鄙夷我?”
許佑德:“是。”
沈睿:“......”
許佑德忽視了面前姑娘難看的臉色,悠悠說道:“不過也因為了這些市井謠言,以你的聰慧才沒發覺些不對勁的地方——許家高門大戶,為何式微至斯?不在大選之年,為何能送女入宮?白衣五品侍郎,又是怎樣的貪腐罪名,累得了家族滿門抄家?這些,你可曾想過?”
這一個個問題砸下來,砸的沈睿腦子一陣陣發矇,“這,許家的事兒我其實沒有太多在意。”
許佑德:“在意的,全被朝廷給抹了去了。”
“什麼意思?”
許佑德:“你又可曾知道,許家因何封侯。”
其實歷史這門課,沈睿學的還算是精通。自太祖立國,一些名將名相她也都能侃侃而談。但許家,可惜了,記憶裡真的沒有這相關人物的存在。
許佑德似是知曉這等情況,不等沈睿開口說話,便道:“其實許家先祖乾的是一件見不得人的事兒。他一手組建了以商道為載的訊息體系,這等勢力龐大,遍佈全國。”
沈睿震驚了些許:“暗探?暗網?”
“國祚需振,天下商道萬萬條,哪些是須得握進朝廷之手,哪些是可放任自流,這些都是重中之重。”
沈睿點點頭:“瞭解。”
她又問道:“可也不該啊,照你說來,這等暗網機構嚴密而龐大,就算是許家先祖一手建立,太祖爺怎麼可能放任其於民間發展?我雖不是皇室成員,也明白權必集於央廷的道理。”
這權利太大了,甚至把全國天下土地都納於股掌之中。
許佑德:“自然,太祖爺在時,這等暗網是集在太祖爺手裡;太祖爺不在時,勢力便更迭續讓給皇長孫了。”
沈睿恍然:“靖難。”
靖難是恥辱,是皇家不願提起的傷痕,也是央廷權利無法順利交割的關鍵要素。
“這等見不了光,卻又龐大複雜的機構,自然是不能擺上檯面來說。所以許家只服從於太祖爺,皇長孫的命令。靖難之後,皇長孫失蹤,成祖繼位,許家的暗網機構還在持續發展,卻沒了央廷制約人。”
沈睿喃喃道:“也不知許家先祖當時是作何打算。”
到底是舊主難捨,還是權利誘惑?現世人不過聽了點道聽途說,誰也說不清楚。
許佑德繼續道:“許家的暗網機構雖然隱於地下,卻沒法子真正地當作不存在。到了先皇年間,許家總算是有一位後生,打破了先祖定下的不可出仕的規矩,硬生生地擠進了官場。憑藉這暗網和林家的姻親開始嶄露頭角。自然,樹大招風,何況他的這點秘密又是有跡可循的。”
沈睿一扯嘴角,十分不屑地評價了兩字:“活該。”